天下之大,奉天百姓何止千万。古往今来武夫百万还从未出现过谁能真正无敌人间。
二十四宗一十八位武道宗师便能够压得江湖百年不敢喘气,更不要说武道宗师之上,不可语的境界。道统南北二宗各有一位那样的强者,龙虎山正一天师府天师,通天道人。以及武当山上的闭关三十年不出的掌教。
强如他们也做不到无敌人间,况且奉天皇朝之内,隐世不出如万梅山庄的门派诸多,谁又能保证他们中间没有可以比肩此等五人的凌绝顶的人物。
倘若真的如罗喉所言,李牧童所修“逍遥游”可令其无敌人间,当年应龙生就不会来到这扬州,更不会丢下李牧童一个人度过这十几年。
“罗爷,六贼乱奉天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父亲,他会叛逃来此,还有娘亲,我的娘亲是谁?”李牧童咬着牙问道,将叛逃两个字咬的极重。他也不愿意相信父亲会叛逃,只是江湖上对于应龙生这位应龙卫龙首叛逃之事传的是人尽皆知,就算他不愿意相信,耳濡目染之后也会动摇那份决心。
“义妹她她与万梅山庄有些关系。只是,你千万不要去寻万梅山庄。”罗喉想了想,最后还是把这话告诉了李牧童并解释不让他去寻找万梅山庄是应龙生的主意。只要守好寒玉梅花,总有一天母子会再见。
“可是罗爷”李牧童想追问,却发现罗喉背对着他,已经无意再说下去。或许个中缘由只能由李牧童自己探明。
索性不再多问,重新拾起狴犴刀继续练那三招。
罗喉见他练刀,隐隐间仿佛见到了他的影子。多年之前,昆仑之巅。就有一个年轻人为了江湖上不着边际的话,提着把刀一个人闯上了昆仑山。白雪皑皑下,血溅昆仑三宫六观,换来山顶练刀三月的机会。
“可惜了,昆仑一派只会剑法,从不用刀。”罗喉想起往事,眉头忽然舒展一会,嘴角扬起笑道。
李牧童听见了他的自语便打岔问道。
“老夫是在说若是你爹未走留下来教你刀法,总比我这个刀法半吊子好的多。不过老夫见识过的用刀名家还算不少,也能指点你一二。”罗喉站在一边道。
他这么一说李牧童可是来了精神了,问了些同样不着边际的江湖事。大抵都是各门各派,江湖名士。
“天下武夫用剑者最多,都追求劳什子逍遥快活、仗剑天涯。老夫最瞧不上的就是使剑之人,与昆仑山上的老牛鼻子一个德行。用刀的二十年前你老爹无敌,直到如今使刀的人能与其并肩的也不多,奉天城里有个怪胎,喜欢提着把夏国厚脊重刀,他的刀无人能敌。”
“就是他将罗爷困了这么些年不得离开奉天城半步?”李牧童眨巴好奇的双眼问道。
奉天灭夏已经整整三十年,擅长使夏国重刀的人也愈来愈少。夏国重刀大开大合,战场之上劈砍人头如砍瓜切菜。只可惜就算夏国重刀再锋利,也斩不开身披重甲的奉天武卒。
天下人不信,夏国皇帝也不信。最后落得亡国的下场,夏国国主手握重刀守在皇城城楼之上,城破,自刎。
“哈哈哈,若是他出手,只怕牧儿你再也见不到老夫了。”罗喉笑道。
李牧童练了许久,又是放下狴犴刀,找个地方歇下。
罗喉已经超越一品境界,若是那个用夏国刀的人出手就能杀了他,必定是武道宗师境界的高手。
“当年老夫听闻你爹出了事情便下山去寻他,一找,就是五年。后来奉天城内知道老夫下了昆仑山,吴家小子就摆下那奇门阵法等待老夫入瓮。要说这吴家小子,武功平平,说起大道理还真是一套一套的。又跟老夫唠叨了五年,耳朵听的都是茧子。可惜啊,是个病秧子,练不成武咯。”
李牧童挠着脑袋嘿嘿一笑道
“能用奇门阵法困住罗爷的,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确实了不起,这小子是三朝太师吴老爷子的孙子,读书读了三十年,自号‘经纶先生’,知晓世间百态。奉天十年能恢复过来,就是这小子的手段。可惜了天底下这么多的读书人,有姓吴的在一天,就不需要读书人入朝。他一人抵得上全天下的儒生。”罗喉自嘲道,败给吴仲卿,并不丢人。
若问世间什么最累,定是练刀最累。李牧童在这江边打渔打了这么多年,每天重复同样的动作,一网下去是好是坏还能瞅见结果,练了几天的刀,只觉得肩膀酸痛,并没有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