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阎立本那是当朝最有名的画家,我这小本经营,哪里能有他的画作。姑娘,其实其他人的也不错,您看,这幅......”
“多谢大哥,有阎立本的就到并州府衙来通知我。”
郝雅微笑着,转身继续去发掘新的商机——有点巴菲特的感觉,她的眼眸沿着街道,由近及远,评估着一切。
突然,在车水马龙的街市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的眸光定住。
一抹白衣的身影,窈窕,在不远处一个糖葫芦的摊前驻留,买了两串糖葫芦,转身向前走去。
天哪!她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大脑一片空白——刚才一堆发财的主意,被惊吓得消散而去。
她看到了——自己!
难道在这个时空,真的有同样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也叫同样的名字——也许是前世,如果后世与前世相遇,会怎么样——她们能相遇吗
她既好奇又紧张地跟了上去,两名玄甲军士跟着。
“你们觉不觉得,前面那个白衣女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俩个人不约而同地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
她的脑袋里面,开始刮起狂风暴雨。
前世与后世就一定一模一样吗如同那个秦国的将军与秦王,理论上应该是灵魂是一个,但是肉体不一定一模一样——那就不是前世。
或许只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已!基因的构成有随机性,在茫茫人海中,几十亿分之一的可能性,真有那么一个人,跟你一模一样的可能性,虽然极低,但还是存在的!
同一个我,分布在平行宇宙中,自己曾经与秦王讨论过的,同一个人,在不同的平行宇宙中,做着不一样的事,这个宇宙,真的有我——同一个人——平行宇宙真的存在!她紧紧地跟随着那个女人,不敢太近,万一大家来个面对面,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发现喉咙里面干涩——会不会导致,来自未来的她——塌缩——灰飞烟灭
突然想起手中的白色帷帽,她连忙戴上。
这样会安全些,即使真的面对面。
她仔细地观察着,在这个时空的那个自己,皮肤、身形一模一样,居然连打扮也一模一样,天哪!——一抹悲怆的心情袭上心头——三国的时候,周瑜被诸葛亮活活气死,“既生瑜何生亮”——现在,是一模一样的人,活蹦乱跳地在你面前——你该如何——立即逃走,避而远之——或是直面她,谈笑风生——再或者先从外围了解,知己知彼,再做决策——她的腿不听从大脑,就这么跟着。
那个女人兴高采烈地走着,似乎心情愉悦,进了拜月观。
“拜月观”
莫不是那个仙师诺德,搞得什么鬼名堂,来对付她——幻境——他够狠!
还好自己今天没有穿白色流霓裙,而是水红色流霓裙,头发也在府中侍婢的帮助下,盘了个双螺髻,髻上还簪了秦王送的白玉簪——否则,真就如同双胞胎一样。
沿着观中的青石径,来到了拜月观的后院,这是个幽静的小院,正值春天,一丛一簇的蔷薇花,雪白的、粉的、艳红的,在石径畔盛开着,花间一只只小蜜蜂忙碌着,不远处,青色琉璃瓦的屋檐上,站着几只喜鹊,叽叽喳喳地议论着——难道它们从空中也发现,此等人类奇观。
一个身着暗黑色锦袍,巍然峻拔的身形,站在屋前的空地上,面朝东方,似乎正在享受朝阳的沐浴。
那个女人,走到他身旁,清越的嗓音带着殷勤,“云飞,我给你买的糖葫芦,你尝尝。”
男人转过身来,望向她——真的是云飞!
瞬间,晴天霹雳,郝雅的宇宙塌缩了。
她虚弱得站不住,斜斜地靠在一旁的树下,云飞——是陪自己来到这个时空的云飞,他活着,活得好好的,不在雍州府大牢里,就在面前——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她的眼眸中,泛起一层氤氲薄雾,模糊的视野中,是那个女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正站在云飞的身侧,充满崇拜、欣赏、爱慕地望着他,正在把手中的糖葫芦,往他的口中,喂去。
云飞不需要吃东西——她不知道!
这仿佛是一个旁观者,一个观众,在观看聚光灯下,自己的生活——她仔细打量着,另外一个自己,近在眼前,她的眼眸仿佛成了纳米显微镜,不断放大她的头发,脸,嘴唇,还有身体上的每一个位置——一模一样——就是双胞胎,也没有那么惊人的一致——天哪!
她到底是谁如果她真的是郝雅,那我......又是谁
为什么云飞会跟另外一个自己在一起
她慌乱地、茫然地往后退去。
见鬼了,这是个什么世界!
玄甲军士感受到了她的颤抖,从里到外的颤抖,他们搀扶着她,向观外行去。
他们几乎是在逃跑,仿佛在逃离某种厄运的降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