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石大树上分泌出来的矿物质溶液——可这棵树是紫色的,即使真会分泌什么树汁什么的,也得是紫色的,或者是无色的!
“范德尔,你醒了吗”
他的声音有点发颤。
突然,那滩粉色透明粘液撑了起来,粘液的边缘突起变成了它的脚。
“妈的,这是活的!不是粘液,不是植物,是某种动物!”
他身体上的每一块酸软的肌肉立马绷紧了,四肢僵硬,一动不动,他是星际物理学家,不是生物学家,面前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别紧张,哥们儿,说不定只是一块溶解了的水晶石溶液——你傻了吧,水晶石熔点高达1,713地球摄氏度,就是到了火星的地心,也不一定溶解掉!——或者是某种原始细胞——没有这么大的细胞!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喉咙里面啥也没有,他觉得喉咙很干涩,全身也很干涩。
那东西撑了起来,却没有动,仿佛在等待。
他的右手把照明灯移近了些,也许手部的移动传导到了身体,那滩透明粘液,往右手方向移动。
格利泽的胳膊停顿,悬在半空中,那滩粘液也停住了——哦,它能感觉到振动
格利泽的胳膊开始酸麻起来,但是他不敢动。
他打算利用自己尚且能支撑的这几秒钟——不,得是几分钟,他对自己说——好好从下方,透过透明面罩,仔细研究一下这个奇怪的东西——自从进了奥林帕斯的火山口,就一直冒出奇怪在东西,前面总是恢弘巨大的,现在终于出现了——一个小不点儿!——他心中暗自庆幸,还好穿了防护服,否则如果这滩粘液在他熟睡的时候糊在鼻孔上,自己恐怕真的可以继续陪着这些美丽的水晶石待下去,说不定可以变成它们的养分,或者由于来自于智慧生物蛋白酶的注入,可以使它们进化成水晶人!
照明灯的光线穿透了它,它就像一块溶解了的玻璃胶状物,透明的身体里面,甚至还可以看到一些丝状缠绕结构,这些比发丝还要纤细的结构,有时候是发散的,有时候又是聚拢的,他数了数,在胶状物的边缘地带,似乎聚拢的发丝要多一些,难道这些看上去比它的透明身体稍微复杂一些的结构——是它的器官——不过现在自己有一点很肯定,这是动物,即使不是星际生物学家也能看出来。
这东西似乎没有眼睛——在这样黑暗的空间,生物不需要眼睛——不对,难道眼睛就得是黑色的眼球吗——他把自己又否定了。
格利泽努力拿动物该有的器官来跟眼前的透明胶状物来做匹配:
嘴巴——胶状物虽然没有固定的形状,随着它那连续的支撑动作,那滩粘液的形状不断变化,原来只是完全不规则的形状摊在透明面罩上,可是撑起来之后,似乎原来那些不规则的身体边缘突起部分,变成了它的脚,而它的身体形成了一个中空的区域,像个帐篷——格利泽联想了一下——他扫描着这顶透明帐篷,如果有纳米显微镜,一定能看得更清楚些,似乎帐篷顶上有一团丝状物聚集——难道是嘴巴
耳朵——没有,在这种安静的地方,就是有耳朵也要退化,如果有耳朵——他盯着胶状物的边缘,从智慧生物耳朵的位置做的推断——没有发现。
手或者腿——应该就是这些能够把帐篷撑起的边缘突起吧!
尾巴——没有。
心脏——没有。
循环系统——难道那些网纹状的细丝就是!
他实在没有办法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放大胆子,伸出食指——格瓦特人的手依然是五根手指,尽管与地球人类相比,那只手不像手,更像爪,但是仍然是五根手指——躲在防护服里面的左手食指,轻轻地在它的背上,戳了一下,透明的它一动不动,仿佛没有感觉到——难道没有表皮感觉细胞没有神经传导——看上去似乎没有!——也许它反应迟钝,毕竟亿万年从来没有被戳过!
他的左手轻轻地抚摸上去,就像摸自己家的扁鼠——格瓦特人喜欢饲养一种生活在地下洞穴,但是讲究卫生的啮齿类动物——它突然蜷缩起来,成了一个球状透明体,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可惜隔着防护服,否则他能够感知这个东西,摸上去到底是什么感觉。
“副船长,这是什么东西”范德尔的脑袋凑了过来。
“这东西是透明的,长得像水晶石,我怀疑这是硅基生物。”
“硅基生物”
“就是以硅骨架的生物分子所构成的生命。我想咱们应该把它带走,交给希瑟,她会告诉我们这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