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镜子里肥胖的面颊，面颊上的疙疙瘩瘩、坑坑洼洼，以及挤红包留下的暗褐色，老张眼睛再次湿了。
这是自己吗？
什么时候活成了这种面目可憎的模样。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也一直都明白。
只是不敢承认。
不敢承认自己的落魄，不敢承认自己的失败，不敢承认自己脚下是深渊、眼前是天堑。
不是生活把自己逼进了地下室里当老鼠，而是自己不敢生活在阳光下，做一个正常的人。
就连做视频都不敢抛头露面。
比自己胖的、丑的、油腻的、奇葩的多了去，他们卖丑也好，卖恶心也罢，至少他们都敢直面自我。
自己怎么就不敢面对？
因为……
自己还在做着梦。
梦里的自己很美。
咔嚓！
三寸长的头发飘落，掉在脚面上的时候不是痒，而是疼，头发砸得脚疼。
咔嚓！
咔嚓！
很快，油腻的头发就变得狗啃过一样，参差不齐，劳改犯的头都比自己好看。
冲水，拿着刮胡刀从发际线开始，一点点向后刮去。
他要从头开始，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连自己都不敢面对，又怎么敢面对成百上千的观众，连阳光都不敢见又怎么可能星光璀璨。
志向是好的，勇气是可嘉的，但现实给了老张狠狠的一巴掌。
头把子那一片够不到了。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前朝人脑袋后面留着一根野猪尾巴了。
因为只能摸着前面，摸不着后面。
脖子上动刀这种事也不敢让别人干，那就留着呗，留着留着就成习惯了，然后就成习俗了，满清人阔起来以后就成规矩了。
祖宗规矩大死人，后人非但不敢指摘辩驳，反而还会引经据典从古圣人那找论据。
可笑啊。
老张觉得，自己的新歌有灵感了。
不过在此之前，得做个视频好好认错。
有些人为了火可以奥利给，自己刮个光头认错算什么，就算大师不搭理自己，也能赚点人气。
这种时候，当缩头乌龟才是最蠢的。
老张这种混到地下室甚至下水道的人每天都在想着成功，为了成功哪怕蜘蛛丝一样的机会都想顺着爬一爬。
他们就像在炼狱中仰望人间的恶鬼，怎么可能放过眼下这种机会。
如果能成功，就在这条路上坚持下去。
如果不能成功，那就彻底埋葬梦想，回老家当个老实人，为自己过去这么多年的无知和任性买单。
杨定业还不知道自己一个帖子让人灵魂拷问，洗心革面，从地狱中挣扎了出来。
此时，他开心的吨吨吨了几口快乐水，然后继续用加特林的速度高速输出。
截图发巨博，粘贴发吧啦吧啦小网站。
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敢怼我，我这张嘴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上下其手。
不知喝了多少快乐水，直到下半身一阵洪荒之力涌到门槛的时候他才匆匆的站起来往卫生间跑。
抽空看了一眼时间，我靠，这都十二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