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亲很瘦削,看样子似乎身体不大好,脸色很是灰暗。
也许是因为新近丧子的缘故,娄根生略还好些。
看起来气定神闲很和气,人有些微微发福。
娄天宇的妹妹比他小六岁,目前还在读大学住校不在家。
夫妻俩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我们也不好太直接。
只得婉转表明来意,说是想了解一些娄天宇的情况。
娄根生沉默不语,娄天宇的母亲林萍唉声叹气。
最后还是跟我们说了起来:
“天宇这孩子命苦,小时候就体弱多病,三岁的时候他爸又……”
听了这话,我们都不约而同看向了娄根生。
他却低眉顺眼地急忙低下了头,令我们心生疑惑。
莫非这娄根生做过什么对不起家人的事情?
却听林萍接着说:
“这话我不愿意跟外人说,天宇他爸……”
说着看了我们一眼,见我们都盯着娄根生,这才解释道:
“不是他,是天宇的亲生父亲!他叫刘健……”
我们立刻想到了小说里的死者,原来不是娄健?是刘健!
郑武也发现了端倪,这么说娄天宇的生父另有其人?
他忙问:
“那刘健现在在哪儿呢?是死是活?”
林萍却摇摇头:
“不知道。天宇三岁那年,他就跟一个女人跑了,再也没有回来。我就向法院提出了离婚申请,后来才遇到了老娄。老娄待天宇和我都不错,天宇也改了他的姓,后来还有了他妹妹。”
郑武不死心:
“你们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刘健的下落?娄天宇也不知道吗?”
娄根生和林萍都摇头,表示不知道。
娄根生还说:
“我们和他从无往来,他抛弃母子俩之后也再没回来过。天宇这孩子当时还小,才三岁还不记事儿呢!他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我和魏子勋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我试探问道:
“阿姨,那娄天宇,就是您儿子长大之后,您跟他提起过他的亲生父亲刘健吗?”
林萍想了想:
“可能提过一两次吧?天宇有时候会好奇,可能问过我几次,我也记不大清楚了。”
这夫妇两个,确实也什么都不知道。
从娄家离开之后,魏子勋推断:
“既然娄天宇的生父刘健目前生死不明,而他又知道生父曾经抛弃过自己的事情,那么娄天宇还是有可能杀死刘健的。”
我猜他肯定又会让郑武继续追查下去,因为他想弄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看到了娄天宇坠楼之前的影像。
果然,魏子勋吩咐郑武:
“那就查这个刘健!”
郑武只得答应,不过他还是疑惑:
“魏总,你怎么就那么相信那本小说里写的东西?正常人都是不会信的呀?”
魏子勋白了他一眼,我立刻打圆场:
“哎呀,魏总让你查你就查!你想让他死心,那就拿出刘健还健在的证据,他不就无话可说了吗?对吧?”
郑武担心自己的酬劳问题:
“魏总,是不是我只要找到这个刘健,就能收到钱啊?别我查一顿,结果这个案子根本不存在,你可别不给我钱啊。”
魏子勋立刻表态:
“即便你真的能证明小说写的全是假的,报酬也一分不少你的,这总行了吧?”
郑武这才放心了,自己去调查去了。
很快他就调查出,刘健二十五年前和一个女人私奔后,依旧居住在滨城。
只是由于二人都抛弃了原来的工作和家庭,一直工作不稳定。
也一直买不起房子总是租房子住,十五年来可以说是颠沛流离居无定所。
由于没再要孩子,生活也渐渐贫困潦倒,二人也渐生嫌隙。
十年前,刘健和女人曾租住在郊区一个破旧的居民小区里。
再往后,就再也查不到关于刘健的任何消息。
当他将调查到的信息通知我和魏子勋之后,魏子勋决定亲自去那个小区走访一下当年的房东。
那个破旧的小区,如今即将面临拆迁重建。
很多住户都已经搬走了,但好在当年的房东还在。
房东是一对五六十岁的夫妻,男人比较沉默,女人倒是很热情。
我们谎称,是替刘健的儿子来找他的。
听我们来打听刘健,便努力回忆:
“十年前?是有这么个人,当时和一个女的一起住在这里,我们有些印象的。”
我们不禁有些讶异:
“十年前的租客,您都能记得?”
谁知那个房东阿姨说道:
“要不然可能也记不住,不过这个刘健还是蛮特殊的。”
郑武问:
“怎么个特殊法儿?大姐你给我们仔细讲讲!”
原来,刘健和一个女人搬来之后就经常吵架。
邻里邻居的就都知道了这对夫妇不和,主要吵的也无非是后悔不该当初头脑发热抛妻弃子之类的。
房东阿姨有次还听到那女人说,就因为自己跟男人跑了,自己的老公自杀了,孩子被当成孤儿送去了福利院呢!
结果没多久,那个女人就不见了。
刘健以为是女人抛弃了自己,从此更加消沉整日酗酒,每天晚上都喝得醉醺醺的回来。
后来好像工作也丢了,有时候甚至会醉倒在小区外面的巷子里。
就那么一直躺在那里,整夜不回家。
因为他欠了房租,房东夫妇本来想赶他走。
可又看他可怜,就没真的赶走他。
然而就在女人消失三个月后,这个刘健也不见了。
去了哪儿也没人知道,反正就是好几天都没见到人影。
从此就再也没回来过!
房东夫妇到屋里一看,奇怪的是刘健虽然不见了,可他的所有物品都还留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