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以身体不适为理由下了逐客令,但人家也是将礼数做足了,并且给予了部分补偿,也算是一番心意了,而且逛青楼本就是为了寻开心,不是来闹事的,众人虽有些意兴阑珊,但终归还算克制。
春宵一刻值千金。既然来了,肯定就没准备回去,于是那些目前还没有红倌人作陪的公子们便去了二楼,准备找个称心如意的姑娘研究一下如何方能深入浅出。
雅厅内,唯有大才子陈倾川表示深深的不服。
若没有李衿风出来捣乱,玉露就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他,他就成了今晚的大赢家啊。
江南才子唐舒文原本很郁闷,毕竟被陈倾川稳稳压了一头,不过现在他心中暗爽不已,尤其是看到陈倾川想怒又不能怒的样子,太爽了!
“陈兄,罢了,赶紧去二楼挑个姑娘就寝吧,不然去的晚了,你那老相好金柳姑娘可就要被别人给抢先了。”
张贺年对陈倾川安慰了一句,随后边一把搂住婠婠的香肩,摇摇晃晃地朝着人家香闺方向走去。
陈倾川的性子便是不见到黄河不死心,不撞破南山不回头。
他拦在玉露姑娘面前,阴沉着脸道:“玉露姑娘,不是本公子非要唐突佳人,实乃见猎心喜,想要一睹李公子之佳作。”
玉露知道若不让陈倾川死心,自己也别想轻易离去。
而且人家非要将脸呈上来找打,她如何能拦?
玉露嫣然一笑:“李公子的诗词自然是极好的。既然陈公子想一睹为快,奴家便念于你听吧。”
“还请玉露姑娘吟来,在下洗耳恭听。诸位且慢,不如留下来一起拜读李公子大作。如若李公子真是世间大才,我等为他扬名又有何妨。如若李衿风只是虚张声势,那便让他身败名裂!”
陈倾川整了整衣冠,脸上露出一丝傲意,大大方方道。
他心中也有过揣测,兴许是玉露不愿意侍寝,故而拿李衿风当挡箭牌。甚至这两人还有故意串通的嫌疑,想要用这种方式结束这场宴席。
原本正准备离去的公子哥们也是纷纷伫步。
咦。
似乎又有好戏上演?
那就凑一凑这番热闹吧。
玉露眸中闪露过一丝痴迷,随即轻启檀口,轻轻吟诵: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寥寥几笔,便将这对痴男怨女无法相见的距离隔阂描绘出来,众人听了微微颔首。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此两句则是将织女素手织布之景呈现出来,又因心思情郎,织了一日也织不成什么东西,更因思念而悲泣,如雨不停而下。
众人脑海里便浮现起这个苦命的女子,当真令人怜惜。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最后两句更是让人揪心。
俩人的距离其实不成问题,然而一条银河相阻,让人无法跨越,无法相聚,纵有千万种的含情脉脉,也无法于对方倾诉,怎一个“惨”字了得。
良久。
场上稍显压抑的气氛随着众人的重重吐气而有所缓解。
“唉,李公子大才,此诗听者伤心,闻者落泪,但……”与陈倾川一道前来的同伴说道,“但若只是如此的话,与陈兄也就伯仲之间。”
“不对,应该是李公子略胜一筹吧。李公子作此诗不过用了四十五息,远远小于陈公子的半盏茶时间。”
某个中立的公子哥提出了异议。
“不对不对!时间不该这样算,你怎么知道李衿风是不是故意假装的呢?兴许人家一开始的时候就在琢磨这首诗文了,然后中途故意以离席为借口又拖延了些时间,这才作出了这首诗。”
众人频频点头,深以为然。
一时间,李衿风阴险狡诈的形象便于众人心中浮现。
玉露巡视着众人,淡淡说道:“李公子所做,并非只有这一首。”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