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司机上车后，乔辛建议司机还是别走那段路，“师傅，那条小路我知道，近是近了点，那条路太崎岖，为了安全还是走大路。”
司机没说话，售票员倒先不乐意了，“你说的轻巧，你瞅今天车上几个人，我油钱不是钱啊。再说，早点回去，我说不准还能再发一趟短途。”
乔辛被怼了一顿，没了声音。
其他乘客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又不会开车，司机说怎么走就怎么走，只要回去就行。
司机在前面岔路口，一把方向扭了进去。
乔辛又提醒一句，“到了狮子口路段，不管遇到什么人，不要停车。”
司机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总之没有理会。
眼看就到了狮子口路段，车里人全都脚上蹬上劲，身体板直，这段路实在太崎岖，搞不好就被甩出去。
已经是下午六点，加上天色有些阴沉，两座大山又遮挡住光线，山里本来就凉，这没了太阳更凉，到了狮子口路段，玻璃上已经薄薄起了层雾气。
前面路段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两个大坑，司机急忙躲避，还是有一只轮胎砸了下去，全车人哎哟一声，震的心脏都要弹出来。
司机被抖的发火，他上次走路况没这么糟糕，早知道他就听那个乘客的，走大路好了。
虽然是节省了油钱，可对车的伤害更加大，什么破玩意。
“什么破路，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修修。”越开火气火大，售票员是司机媳妇，她已经感觉到司机情绪极度不稳定，开车油门猛踩，赶紧规劝，“已经这样了，你慢点开，过了这段就好了。”
不说还好，越活司机情绪越大，“你闭嘴，有你什么事，怎么，嫌我开的不好？我开了这么多年车，没见把你拉到沟里去。”
媳妇很委屈，“我又没说啥，就是让你慢点开，这么崎岖你开那么快干啥，你发那么大脾气干啥。”
刚刚上完厕所的小孩又闹腾肚子疼，母亲百般哄劝，孩子哭车里人心烦意乱。
乔辛感觉到不对劲，猛然睁开双眼。
客车的引机盖上，正在冒着一团黑气。
他猛然回头，最后一排齐刷刷坐了一溜戴着斗笠的白衣人。
孩子哭闹不停，司机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火气，大吼一声，“别哭了，再哭我把车从这开下去。”
眼前正是一段悬崖，司机油门轰隆踩到底，客车颤抖一下朝前飞了出去。
全车人一阵尖叫。
乔辛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引机盖前，跨过去一把将方向拉了回来，转手就是给司机一巴掌。
哐当！
车子熄火在路边。
正是爬坡阶段，刚熄火，车子就往回溜。
这是盘山公路，不管从哪里掉下去，都是死无葬身。
一把拉起手刹，只听见齿轮打的哐哐响，并没有刹住。
下车再找石头垫车轱辘已经来不及，乔辛将方向盘猛打，车屁股溜下去，贴在山壁上。
哐当！
一个猛撞，车子稳住。
全车人这才将心放回肚子，这一幕来的太突然，售票员已经脸色发白，手里死死捏住前门把手，惊魂未定，一言不发。
母亲死死抱住孩子，等车子刚停，愤怒的母亲给孩子连续几个巴掌，边哭边骂，“你这个娃，我说不要你来，你偏要来，要不是因为你，能出这么大乱子。”
孩子哭，女人哭。
她想不明白，丈夫开了二十多年车，一向都是稳健著称，可今天怎么像疯了似的。
心里不痛快而已，为什么有这么大反应，做这一行都半辈子了，什么事没见过，唯独今天发这么大脾气。
司机坐在驾驶位，脸色煞白，大气不敢出，他也纳闷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受控制？
乔辛回头，最后一排斗笠人全都消失无影无踪。朝大家吼了一句，“行了，没事就好，大家下去帮忙推车。”
人群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下车。
推了推司机，他才从惊魂中醒来，乔辛并没有责怪司机，“好好开车，不要胡思乱想。”
大家齐心协力，将车推上来，司机把好方向，控制好油门，车子缓缓开起。
车屁股留下一道伤疤，凹陷进去。
这才顺利开向麟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