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渴得很,只得从小炉子上的陶壶里,舀勺沸水进去兑着将就喝,“侯爷现在不正应该在留香苑嘘寒问暖吗,怎么在这儿?”</p>
“盼儿那我已去看过了,她无碍。”</p>
宋眠冷笑,“她倒是无碍,你差点没死在里面。”</p>
萧长漱指尖不停拨弄着衣服上的云穗,目光闪烁,似有意在躲避着宋眠的视线。“听秋展说,是你赶到广福寺,救出了我。”</p>
“不然呢,眼睁睁看着我的身体在火里烧成炭吗?”宋眠觉得有些烦闷,将一杯茶喝尽,又准备上床继续睡觉。</p>
萧长漱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今天谢谢你。”</p>
宋眠手托着塞,打趣的望着他:“你拿什么谢我?一个香吻还是......”</p>
萧长漱听不下去了,立即打住她。</p>
宋眠觉得没趣,重新回到榻上,被子一卷,闭上眼睛,“你我夫妻,不必如此见外,若是真有心谢我,下次和柳盼在一起就多长个心眼,我可不想等身体换回来时,我宋眠缺胳膊少腿儿。”</p>
“你什么意思?”</p>
这一问,直接点燃宋眠压抑已久的怒火,顷刻间睡意全无。</p>
她坐起身大声道:“今日我赶到广福寺,柳盼谎称你已回府,若不是我信不过她,指不定你现在已经在喝孟婆汤了!”</p>
萧长漱错愕抬起头,他不相信自己耳朵,“盼儿?盼儿她为何想我死?”满脸都写着震惊。</p>
“她不是想你死,她是想我死!”</p>
这男人提及柳盼脑瓜子就转不动,宋眠气得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想朝萧长漱砸过去,但转念一想那是自己的脸。</p>
砸不得,她可不能破相,于是又放回桌上。</p>
“柳盼她不是那样的人。”</p>
萧长漱还是不肯相信,柳盼同他一起长大,向来都是乖巧可爱的样子,怎会有如此歹毒的想法。</p>
宋眠懒得同他辩解,“你信不信无所谓,若是我的身体再有半点闪失,你这副身体也别想安生。”</p>
当了几天的侯爷,看来是真分不清自己身份了。</p>
萧长漱眯着眼睛盯着宋眠,牙齿缝冷不丁挤出几个字:“不要以为你救了我一命,就可以为所欲为。”</p>
宋眠冷静下来,听出这句话像是警告,又看萧长漱的表情十分恐怖,她歇菜了。</p>
“今日你和秋展可查出些什么?”萧长漱想起最要紧的正事还没过问。</p>
宋眠将今日在齐福楼盘问到的所有,全部告予萧长漱,又将包着香粉的手帕递给他。</p>
萧长漱颇为满意:“孙池性子高傲,不好相与,明日你们去太师府,切记万事谨慎。”</p>
“他不好相与,可至少我是侯爷,怎么也得给我几分薄面吧。”</p>
萧长漱见宋眠傲娇脸,嘴角竟难得泛起笑意,待他意识到又立即冷下脸,咳了咳:“对了,今日盼儿对我说,你最近和那云青走得太近,我提醒你,如今你已是安宁侯,出门在外被多少双眼睛盯着,要时刻记住规矩自己言行。”</p>
一说起影响自己名声的事,萧长漱就婆婆妈妈的,宋眠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p>
这丫的柳盼,竟然开始担心萧长漱性取向问题了,照宋眠的性子,不气气她都对不起这千载难逢当侯爷的机会。</p>
于是今晚又叫上云青,两人抱着棠青酒,提着一盒下酒菜跑到揽月台上饮酒唱曲儿。正巧云青昨日教他唱了一首南洋正时兴的边塞曲,她还没学会。</p>
萧长漱今日被困在火中太久,到现在头还有昏沉,嗓子也一直不太舒服,大夫来瞧说无大碍,只是叮嘱她好好休息。</p>
阿绿熬了一碗冰糖雪梨汤端来,“侯爷,快尝尝这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