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祝祝——”
后院,陈武功张着双手,用着奇怪的声音赶鸡。他提溜起一只鸡,左看右看。
“这两天鸡怎么蔫蔫的。”他有些郁闷,转念一想,“该不会真是有瘟疫吧!看来明天得弄些艾蒿给鸡吃吃。”
把鸡弄进笼子里,再收拾一下地面,天色便暗了。
陈武功走到前院,黯淡中一具具尸体罗列其中,看得有些渗人,他将些糯米洒在屋前。
“这些尸气还是隔住好点,师傅总骂我笨,该不会是小时候被尸气冲的……”
他发散着思维,正准备栓门,却见迎面而来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
那少年问道:“在下孙启,路过宝地,不知能否借宿一宿,这里是些银两,您看如何?”
原来孙启从景阳城一路北上,百里之遥,已是到了虎丘,而永泽义庄恰好在村落南边,便寻思着找个歇脚的地方。
陈武功忙道:“兄台,不瞒您说,这两日敝庄刚停放了几具尸首,怕是会吓着您,您若不嫌弃……”
“这个无妨,义庄里这些再正常不过了。”
“那行,请进请进。”
陈武功领着孙启往屋内去,孙启看了看右手边停放的尸体,鼻尖嗅到些阴冷的味道,不由得皱了皱眉。
进了里屋,陈武功沏了杯姜茶,孙启接过道谢,问道:“还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敝姓陈,字武功,孙兄哪里人氏?”
孙启一时被问住,他在这个世界,本是个不速之客,还没有安身之处,对籍贯也没有概念。
“泙阳。”
“泙阳?离这里两百多里,很远呢。”
孙启一边和陈武功聊着天,一边看着周围的摆设。
“桃木剑、罗盘、道袍、拂尘……”孙启心中暗想,“看来是个修行人。”
“对了,孙启兄一定还未吃晚饭吧,我去拿那些煎饼出来。”
“这怎么好意思。”
“哪里,您不嫌弃就好。”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麻烦陈兄了。”
明月渐高,孙启在义庄的西屋里,他在床上听着隔壁传来的鼾声,慢慢地堕入黑甜乡中。
月光悄悄漫过墙垣,洒在院子里,渐渐地,照在了院子中陈列的尸体。刚触碰到露在外头的脚,尸体突然颤了一下。随着月光照的地方越多,尸体动得也越频繁。又过了一会儿,全都静了下来。
麻布盖着的尸体,缓缓坐了起来,露出满是紫瘢的肌肤,一双双眼睛显得十分呆滞。
那些尸体在院中徘徊了一阵,看了看屋子,一具尸体走上前去。
“咝——”行尸的脚碰到糯米,被烧得冒出了烟,那具行尸连连退后。
其他的行尸似乎觉察到危险,缓缓走出院门。
而这些,屋子内的两人都毫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