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楚楚生怕柯以琛回到办公室,发现文件不在后会着急上火,于是一路走得风风火火,见前台姑娘正在忙别的事,索性就绕过她,亲自往顶楼的总裁办公室去了。
她原本是想把文件放在前台了事的,就在转身之际,却是生出了别的想法,来都来了,不如再试探一下他的心思好了,免得季骁的事一直如鲠在喉,再将他的黑化程度刺激得更上一层楼。
宁楚楚这样想着,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她拿出上辈子拍电影获奖时的演技,挂上了招牌一般的甜美微笑,抬手就要叩响房门。
“您一定要这样逼我么?!”柯以琛的低吼从一门之隔的地方传来。
宁楚楚感受到他的怒气,登时不知道该把已经伸出去的手往哪里放了,她维持着将手悬在半空的动作,屏息凝神的开始倾听接下来的话,是打算搞清楚具体情况,再因时而动。
如果柯以琛是在痛骂下属的话,那她倒是可以进去劝一句,但如果他跟今天早上一样,是在跟姚静笛打电话的话,她自然还是应该识时务者为俊杰,先脚底板抹油,赶快逃之夭夭为好。
不多时,办公室里又响起了柯以琛的声音,这一次他几乎是把话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咬牙切齿道:“您既然已经查清楚了,那又何必来问我?”
大洋彼岸跟这边存在十二个小时的时差,姚静笛站在落地窗外,望着正处于至暗时刻的夜空,冷笑道:“以琛,你不愧是我的儿子,我为你的能力感到骄傲,但有些事你实在做的太过分了。”
当初,她正是因为看中柯以琛的天赋能力,才将他从柯家找回来带到身边,又请了名师好好教养的,没想到现在倒是差点就被自己养的鹰给啄了眼睛。
“母亲。”柯以琛刻意选了个最礼貌而冷淡的称呼,他说,“我没有违背您的任何命令,除了跟我自己的私生活有关的,至于您的计划,我会用自己的规划来完成,请您不要再催促我了。”
果然,能让这个冰山的情绪有如此之大的起伏的人,除了她宁楚楚之外,就只剩下姚静笛了。
宁楚楚无声的叹息着,同时缓缓将手垂下收回到了身侧,她忽然就不想走了,而是想再听得更清楚些。
柯以琛也不是生来便个性恶劣,偏执可怖的,如果他能出生在一个健全家庭中,想必就算不能无忧无虑,长成一个阳光活泼的青年,想像季骁一样,平平安安,不受苦楚的长大却也不难。
说一千道一万,姚静笛和柯铭才是让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两个同样自私的人也算是天生一对。
办公室里的争吵还在继续,柯以琛单手拿着手机,面色阴沉的听着姚静笛的指责。
姚静笛出身富贵人家,自小便心高气傲,目光一切,要不是当初在竞争中败给哥哥一筹,也不会出此下策,想到要去利用柯铭,因此柯以琛在她看来,与其说是血脉相连的儿子,倒不如说是一枚被废物利用的棋子。
“以琛,我的好儿子,你还记得自己被你父亲当成私生子,扔在家中不管不顾的时候,是谁把你救出来的么?是我。”她毫不留情的揭开了柯以琛的伤疤。
“您并不是为了救我。”柯以琛面无表情道,“您是为了能够有一颗绝对不会脱离控制的棋子,这些年来,无论是您交到我手里的产业,还是我自己从柯铭那里夺来的生意,全都经营得很好,您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
闻言,宁楚楚腹诽道,当然是不满意你娶了我这个狐狸精啊,她在剧本里可是唯利是图的人设。
姚静笛听了柯以琛的话,果然怒极反笑的回怼道:“看来你倒是把我教给你的东西学得很好,商场上只有利益,没有亲人,但你忘了另一点,那就是交易最看重的是公平。”
她自认为对柯以琛不薄,如果他不是她的儿子,现在就是肝脑涂地以为报也不算过分。
柯以琛见她旧事重提,倒也没觉得心中有愧,而是淡声答道:“既是论及公平,那我也有话说,这些年来我给您带去的收益,早已经足以抵扣您给我的恩惠,您是否觉得,血脉也可以明码标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