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中，闪现的是满满恐惧。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双眸暗沉的年轻男人，拿着那块板砖，对着同伴一下又一下，往脑袋上砸去。
很快，血肉模糊。
猩红粘稠的血液从同伴脑袋顺着脸部流下，他的意识隐隐模糊，已经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空气中的血腥味隐隐浓郁。
站着的保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始终不敢上前一步，额前隐隐冒出冷汗，面色发白。
此刻
躺在地上满头粘稠血液的老王，身子抽搐几下，整个人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晓停下手中动作。
他将染了血的砖头丢在一旁，回头，那双没有情绪的眸，看向另一人。
男人心脏突突加快律动。
“扑通”一下。
忽然，他双腿发软，跪倒在地。
隐隐颤抖的身子，显然恐惧的双眸，惨白的面颊，已经吓得完全不敢说话。
他后背都在发凉……
好在
对面男人似乎并没有要继续动手的意思，他已经收回视线，脸上表情始终没有变一下，转身，迈步离开。
顾思恋见状，咬了咬唇，赶紧小跑着跟上。
跪倒在地的保镖，望着那个年轻男人已经远去的身影，压抑的呼吸，才终于顺畅了那么一点，他猛地发现，后背惊出一身冷汗，早已打湿内里的衣服。
……
这边
晓走在前面。
顾思恋安静的，低头一直跟在他后面，也并不说话，平时总爱傻笑的女孩，此刻似乎格外沉默。
路边一排树木耸立，枝丫光秃。
走在路上，两人一前一后，逐渐洒满夕阳柔光的傍晚，时间从他们身上一点一点流逝。
也不知过了多久
走过一段距离
前面始终未曾说话的晓，渐渐停下了脚步，他静默一会，年轻男人眉间似乎已经恢复平日的冷淡，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他转过身，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眸，望了女孩一眼，淡淡说:“你不用跟着我，回你该待的地方去。”
说着，已经不再多言，迈步。
然而
身后的女孩，迷惘望着对面男人的背影，她抿着唇，始终默不作声，片刻，停住的脚步微微抬起，似坚定迈出了一步。
顾思恋跟上去。
亦步亦趋。
走了一段路，晓再次停下脚步，他转身看向那小丫头，眼神已经渐渐冷下，“我说了，别跟着我。”
女孩不听，始终跟在他后面。
男人就那么低着眸，静静看她好一会，他忽然将女孩抵在墙边，右手掐住她白细的脖子，如同初见那般，眼神里似染了杀气，“告诉你，我不是好人。跟着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如果因为刚才的事，让你产生我会保护你的错觉，那就大错特错了。”他眯着眼，“再跟着，我会直接杀了你。”
他在威胁，那么沉重的语气，从男人口中轻描淡写吐出，手中掐住女孩脖颈的手并没有松开。
他就像是一个恶人。
然而——
比起害怕，眼前的女孩，只是更加倔强地望着他，即便眼睛红肿。此刻，她睫羽缱着泪雾，看上去格外委屈，像是路边被丢弃的可怜猫咪。
却始终没有从她眼中，看到他早已见惯了的，别人面对他时该有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