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怀霄亲自抱着楼婉回养心殿,路上江德年说要帮他,被他冷冷地瞥了一眼。</p>
江德年少见他那般不耐和焦急,没敢再提第二遍,连忙派人去请玉铭。</p>
短短数百步路,楼婉已经疼得晕了过去。她额上都是汗,背上湿了一片,苍怀霄以为是汗,一直到回了养心殿把人放下一看,才知道她背上都是血。</p>
他神情更加冷峻,难得催促江德年,“太医怎么还没来。”</p>
“陛下,太医马上就到。”</p>
苍怀霄低头看着满头大汗、昏迷不醒的楼婉,心下涌上一种奇异的感觉。</p>
她这样一个弱女子,却敢在危险来临的时候毅然决然地把他护在身下。</p>
楼婉和他为数不多的见面中时常给他惊喜,她的思想,她的才华,和她的勇气,让苍怀霄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p>
她嘴唇已经失了血色,那样子让苍怀霄情不自禁地想起他母妃临终前的样子,也是静静地躺在那儿。</p>
那么柔弱,那么无力,像是一只随时会被折了翅膀的蝴蝶。</p>
他的心猛地一沉,烦躁地低吼一声:“太医呢?!不是说来了么!”</p>
江德年和刚刚到的玉铭都被苍怀霄吼得怔了一瞬。他们眼中苍怀霄骨子里都刻着矜贵,齐太后打压他打压得最狠的时候都不曾见苍怀霄如此失态。</p>
“参见陛下。”玉铭连忙行礼。</p>
“行了,快点过来给她看看吧。”</p>
苍怀霄起身,把位置让给玉铭。</p>
玉铭凑上前,看到楼婉的脸时愣了一下,但很快掩饰过去,面不改色地给楼婉诊脉。</p>
苍怀霄素来自制,很快就把整理好自己的脸色和情绪,站在一旁看玉铭给楼婉诊治。</p>
玉铭给楼婉把完脉,又要去脱楼婉的外衫,苍怀霄咳一声打断他,“你做什么。”</p>
“陛下,楼小姐的背上都是伤口,我得剪开看看,才知道楼小姐伤得如何。”玉铭从容地回答。</p>
“……她是女子。”苍怀霄微微蹙眉,尽管知道玉铭这么做是为了给楼婉治伤,但他还是觉得不妥。</p>
楼婉是个女子,要是被男子看了身子,于她的名声有损。</p>
“但是楼小姐的伤都在背上,若是不剪开她的衣裳,臣无法给她医治。”</p>
玉铭说得有理,但苍怀霄还是觉得不妥,让江德年去找了两个宫女来,把楼婉的衣裳剪开。</p>
玉铭嘴角抽了抽,陛下倒也不必护到如此地步。</p>
玉铭看了楼婉伤口,不算严重也不算轻,不过皮下蕴着一层淤血,有些地方淤血已经破皮而出了,所以苍怀霄才能摸到一背的血。</p>
他飞快地写了药方,交给江德年去抓药,药房自有人煎好药送来。他写了两张,一张喝的药,一张擦的药。</p>
擦的药先配好送来,玉铭交给宫女给楼婉擦药,自己走出内殿,正好看见苍怀霄眉心深锁地站在廊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