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博士，这人说话吧，不好听。”助理吞吞吐吐起来。</p>
“不好听就别听了。”倪可不想自找烦恼。</p>
“他、他有点挑拨关系，挑拨您和彼得的关系。这人真是的，什么都不懂，拼命奉承彼得，有意踩您，气人呢！”助理忍不住的说。</p>
哎，这叫什么？那个“树欲静而风不止”吧，自己不想知道，别人偏要让自己知道。呼吸一下，淡定、淡定。</p>
“就不该邀请他来参观，自找麻烦。”助理不解气，又补了一句。</p>
这点倪可倒是认可，让周主任参观，加重让他体会到求不得的苦，跟预期适得其反，不能缓和关系，反让他更嫉恨自己吧。</p>
不管怎么说，不能敷衍人家，想了想，倪可给彼得去了个消息，让他坚持底线，底线自然是他们说过的事情，没有合作、没有设备借用之类。</p>
彼得也有些后悔了，周主任真是卡在瓶颈太久了，难免病急乱投医。他很同情，自己当初也是一样的苦恼，可是他真帮不上忙啊！心底暗暗祈求：别说出来！别说出来！</p>
周主任怎么可能忍住，参观还没结束，就提出合作事宜，条件很慷慨，下了血本的感觉。</p>
彼得眨巴着眼睛，拼命想该怎么回答。</p>
“我看出来了，您很器重倪博士，而倪博士之前拒绝过我，这么好的机会，拒绝是不对的。”</p>
彼得暗想：可她拒绝真是为你好啊。</p>
周主任继续：“您不必太顾虑，她毕竟是您的学生，再厉害也是您的学生，再说，等以后研究成功，她自然就明白了。”</p>
彼得心想：我很顾虑，我这儿没倪可不行！而且倪可说了你那什么隐物质不可能成功，虽然我也希望你成功，但倪可敢这么笃定的下结论，一定是心里有底的。</p>
怎么办？这些实话都不能跟周主任说啊！彼得揉揉鼻子，愈发懊悔。</p>
恰巧，手环显示有电话，彼得找到救星似的，赶忙将周主任剩下的行程交代给助理，自己找地方躲起来了。</p>
倪可找到唉声叹气的彼得，好气又好笑。</p>
“我也是没办法，我的原则是：当不成朋友也不能当敌人，学术圈儿里的人脉还是挺重要的，平白无故的不能得罪人。”</p>
“您没同意就好。”</p>
“哎，帮倒忙了，人家这次可真会恨你了。”彼得无奈。</p>
倪可点头，默默体会好心当成驴肝肺的感觉。遇到太多这样的情况了，两者相权取其轻吧，自己并不想在这类事情上太耗费精力。</p>
参观结束，彼得没有再露面，周主任明白了，想必那个电话就是倪可打的吧。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周主任愤愤。</p>
站在接待大厅，墙上光幕走过一句话：你总是有选择的，不论何时、不管何处、任与何人。</p>
“这句话挺有意思。”周主任问助理，“是谁的名言吗？”</p>
“是我们倪博士的。”助理的表情透着崇拜，“倪博士说，做人就是不断修炼，而修炼的核心就是自己，她还说，这句话想透了，可以战胜一切。”</p>
周主任听完“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p>
助理站了一会儿，见人家不迈步，委婉提醒：“谢谢您的参观，欢迎下次再来。”</p>
“你们彼得博士呢？这会儿还空不空？”周主任还想再等等，厚着脸皮问。</p>
“彼得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要不您给他留言？”</p>
“哦，没事，我回头直接联系他吧。”往外走了两步，又停下，问，“对了，你们彼得和倪可博士，两人关系怎么样？”</p>
“他们关系很好啊。”助理不大理解这个突兀的问题。</p>
“我的意思是，他们看起来不像师徒，不知是什么情况？”</p>
“不是师徒，但关系很好，这两者有什么矛盾吗？”</p>
周主任见问不出什么，只得放弃。上车后，路上细细搜索了倪可和彼得的个人信息，彼得的信息很多，倪可就相对低调许多，但关于两人间的关系，没有任何负面讯息。</p>
细品彼得的话“倪可才是技术担当，我更像生意人”，周主任似乎明白了什么，又想到关于“选择”那句话，苦笑：我有选择吗？只剩下被选择了吧，更准确的说是不被选择。</p>
一转念：不对，我还是有选择的！</p>
看到美好的画面，对成功的渴望愈发迫切，周主任脑中思绪万千，分析自己还有什么样的机会？有没有可能获得资源？</p>
倪可觉得自己断了人家的念想，就能断了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可能将对方推往正途，实际却不如人愿，周主任选择在弯路上继续徘徊。</p>
当彼得向倪可展示，周主任的一封封饱含殷殷期望的邮件，她心中难免还是升起许多无力和无奈。于是，倪可也重新做了一个选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