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与不确定共存？如何与变化共存？倪可在信息端口搜索，看来看去，有点烦躁，自己在实验室做研究的时候，探索的就是不确定性，研究的就是各种变量变化，怎么出了实验室，特别是对于人情世故方面，就不行了呢？</p>
大道至简，事情的本质是一样的，倪可还是决定直面问题。既然不知道是什么问题，那第一步就先把这个问题找出来。</p>
从哪儿下手呢？没事没事，我都能应付宋先生这样的客户了，都能把别人送作对了，我可以的！倪可暗暗给自己打气。</p>
在公共区域茶水间泡咖啡的时候，看到陆攀低着头走了过来，这么一边走路一边看信息，还能走这么快，真厉害。倪可抬起手准备打个招呼，谁知陆攀看到她，微微一愣，然后居然脚下拐弯，走了。</p>
晕死！这人什么情况？</p>
回到办公室，倪可仔细回忆，确定自己没有得罪人家。直接信息陆攀，让他到自己的办公室来，有话就当面说清楚。</p>
陆攀的状态一直忙碌，直到下班前的半小时，倪可才收到“接受”回复。</p>
不一会儿，陆攀出现在倪可办公室门口，声音有点抖：“您有事找我？”</p>
倪可招手，让他进来。</p>
陆攀就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门内，不再往前，也不关门。</p>
莫名其妙，还有点生气。两人对视，办公室一片安静。</p>
想到自己是找人家来帮忙的，倪可沉默了一会儿，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才开口：“想了解一下彼得的近期行程，我准备安排些跟他的讨论会议。”</p>
陆攀一副如释重负的神色，说：“您让我安排就好了，我可以帮忙。”</p>
“主要我还有些不定，没事，你先讲讲彼得的情况，近期行程松紧如何？有没有什么特别安排？”</p>
这是第二次，倪可问彼得的行程，陆攀记得很清楚，自从自己来这里上班，倪可跟他接触不多，彼得有事都是直接找过去，倪可似乎很少找彼得，若找也是很直接，并不通过他。</p>
想到之前沉默的时候，倪可似乎有点不高兴，气氛很尴尬，陆攀不想再来一次，于是点开手环，让倪可看彼得的日程视图。</p>
这有什么好看的嘛，倪可没兴趣研究，她就想小鲁班直接告诉她点干货，比如特别安排、特殊锁定时段，甚至经常见哪个客户之类。</p>
哎，想来自己跟小鲁班关系不够啊，倪可暗想。也是，难得见面，还给人家起外号，嗯，看来先要处理跟陆攀的关系，然后才能了解彼得的变化。</p>
倪可细细梳理过了，彼得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比如他开始尝试甚至喜欢上喝茶，他有个固定见面时间的客户或朋友，他对金钱的迷恋增强。</p>
陆攀见倪可又不说话了，一脸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气氛慢慢僵住，他慢慢低下头，一点一点熬。</p>
就这样把！倪可下定决心，问：“陆攀，你今天晚上下班后有空吗？”</p>
“啊？！”陆攀摸不着头脑。</p>
“我问你下班后有什么安排？”倪可提高声音。</p>
“没有，没有什么安排。”陆攀慌忙回答。</p>
“那好，我请你吃饭。”</p>
陆攀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答的，肯定不敢说“不”，然后他走出办公室，感觉脚底发飘。</p>
办公室门没关，倪可的嗓门太高，陆攀的表情太奇特，两个路过的助理，一个崴了脚，一个洒了手里的咖啡。</p>
倪可并不知道自己给这么多人造成困扰，她突然想到地点还没定，又给陆攀发消息，让他自己直接定，然后下班坐她的车一起过去。</p>
下班时间很快到了，陆攀开始磨蹭，其他同事似乎也不急着下班，有意无意的在他旁边晃悠。</p>
倪可没注意那么多，她的车已经到了公司门口，左右张望，还没看到陆攀。</p>
“哎叶子，看到陆攀没有？”倪可逮住个熟人问。</p>
“在后面，就来了，要不要我给您催一催去。”助理很热心。</p>
倪可注意到她打扮得挺好看，想到人家应该也有约会，于是说：“不用，你先走吧，我直接给他消息。”</p>
陆攀本想等其他人都走光自己再走，看到倪可的提示信息，希望落空，知道没法再拖了，一路小跑到了门口，赶忙上了倪可的车。</p>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陆攀见倪可已经坐在里面，低头在读一本电子书，看样子等了有一会子了。</p>
“你是不是有事情没做好？”倪可随意问。</p>
“不是不是，我们可以走了。”</p>
倪可点头，让陆攀把地址传给自动驾驶。</p>
陆攀尽量低头，希望不要被太多同事看到。</p>
这家餐厅环境不错，倪可进门就表示满意，入座后，桌面自动呈现出菜品信息。</p>
“你来过吗？”倪可问陆攀。</p>
陆攀摇头，这么高档的地方，自己怎么会来过，解释：“我给彼得定过，他评价说不错。”</p>
“哦。”倪可点头，“那我来点菜吧。”既然都没经验，是自己请客，点菜的重任就交给自己好了。“有没有忌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