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选的事情，倪可一直挥之不去，每次涉及总特别谨慎，其中原因她自己也说不明白。看韩予陈，脸上的高兴是真的，这是一个顺嘴的问题，应该没什么特别的意图。</p>
“我看到一个人身上有这个图标，有点……好奇。”张选、郁静、束朝永，倪可一下子不知怎么跟韩予陈解释。</p>
回答敷衍，还好，韩予陈没再多说，看来的确是随意问的。</p>
夜色中，扣子猫走得有点远，倪可呼唤，不一会儿，小家伙屁颠屁颠的跑来了。</p>
“走吧，送送你。”倪可抱起扣子猫，对韩予陈说。</p>
韩予陈点头，欲言又止。</p>
两人走出亭子，自动驾驶汽车已经停在不远处的路边。上车时候，韩予陈转身看着倪可，说：“对了，今天是我实习最后一天了。”表情故作轻松。</p>
倪可觉得有点突然，愣在那里。</p>
韩予陈笑：“我就知道你不记得了。”</p>
倪可有点不好意思，公司人事方面工作，她一直不太在意，问：“那你下次放假还来吗？”</p>
“下次放假再说吧，要是你已经忘了我，估计我申请也没用吧？”倪可向来喜欢泡实验室，闷头搞研究，自己长时间不出现，很可能被遗忘。想到这里，韩予陈有点伤感，在倪可那儿，自己可能都不如一个反应公式。</p>
“不好意思，最近事情有些多。”倪可一脸抱歉，“不过，我不会忘了你的，如果下次你还想来实习，就联系我吧。”</p>
韩予陈盯着倪可的眼睛，问：“一言为定？”</p>
“一言为定。”倪可点头，一脸严肃。</p>
看着自动驾驶汽车远去，倪可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去。睡前，她又想到韩予陈，最近跟他相处，的确挺愉快的，但是人家有女朋友了，哎，还是少想一点吧，免得以后自寻烦恼。倪可理智的想，不一会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p>
第二天，白天的时候一切如常，下班的时候，没有见到韩予陈跑过来找自己，倪可觉得少了点什么。习惯真是个奇异的东西，自嘲了自己一下，倪可出了办公室。</p>
离开的时候，看到彼得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倪可诧异。</p>
日子一天天流过，倪可很快再次适应，不过她偶尔会回复韩予陈的消息。开始的时候，她也很想每条都回复，可对方讲的事情，比如他们的篮球比赛，他们去攀岩这类，倪可真不知道怎么回，工作忙起来的时候，也没有时间，于是就变成好些天才回复一条，基本就是“我刚吃完饭”，“挺好的”，“你也是”这类。</p>
慢慢的，韩予陈的消息也少了，倪可没有留意。</p>
韩予陈有点郁闷，倪可从来没有主动给他来消息，自己与她而言，真的无足轻重，只是个过客吗？</p>
陆安依旧喜欢黏着他，看他打比赛，给他带早点，一起自习。也许是从陆安这里找到安慰、自信，韩予陈秉持了默许的态度。</p>
时间平静流过，倪可挺享受这种平静，直到梁谊峰的到来。</p>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去警局。”倪可匆匆从实验室来到接待室。</p>
梁谊峰没有穿警服，便装，站在那里，有点悲伤。</p>
“您，怎么了？”倪可小心的问，生怕招来不好的消息。</p>
梁谊峰苦笑：“其实，我过来，是打扰您了，只是，我实在不知……出了警局，突然找不到个人说说这事儿。”</p>
倪可把一只手放到身后，默默握紧拳头。</p>
过了一会儿，“你，还记得池燕吗？张选的老婆。”梁谊峰问。</p>
倪可点头，她当然记得，只是许久没有对方消息了，本来也算不上朋友，没什么联系不联系的习惯，而且自己能帮的忙已经帮了。</p>
“她自杀了。”</p>
倪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p>
“她一直坚信那场车祸不是意外，张选是被人害死的，但那个无名氏一直没有线索……”</p>
倪可静静的听。</p>
梁谊峰告诉她，车祸现场没有任何其它可疑的，那个无名氏是唯一的突破口，可是，既然被做成没有身份特征的人，当然不是那么好查的，许久了，案子一直没有进展，已经是死案了。陆安受不了了，上一次自杀未遂，这一次没抢救过来。</p>
梁谊峰眼神无奈，含着泪光，抖着手掏出香烟，几次都没有点着。</p>
“这里不让抽烟。”倪可开口。</p>
“对不起。”梁谊峰把烟收起来，抹了把脸，“不好意思，打扰您了。”</p>
倪可摇头：“谢谢你告诉我，有机会我一定去祭拜。”突然想到，“他们夫妻有孩子吗？”</p>
梁谊峰摇头。</p>
还好没有，倪可觉得庆幸，又觉得残忍，心情矛盾。</p>
“不好意思，我走了。”梁谊峰红着眼睛。</p>
“等等。”倪可喊住他，问，“张选的公司呢？我记得他还有个加工厂？现在归谁了？”</p>
“还能有谁。”梁谊峰冷笑。</p>
是啊，那匹黑马啊。倪可明白了。</p>
梁谊峰背影充满挫败感，追查了这么久，毫无进展，很沮丧吧？梁谊峰走后，倪可心情很糟糕，她去了商场，果然，张选的那家珠宝品牌已经没有了。</p>
倪可站在那里，不知什么心情。无意识看着展柜里的商品，她再次看到雅典娜的盾牌标记。郁静，她到底在防备什么？她为什么喜欢这个品牌？她跟黑马事件到底什么关系？</p>
倪可调出自动驾驶的记忆地址，再次来到郁静的庄园。通报姓名后，大门打开，汽车开了进去，管家很客气，在门口迎接，然后领她来到客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