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出去何以这样晚才回来？”蒋晗说话的口气倒是平和，平安却仍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抿着唇低头不语。</p>
“你有难言之隐？”蒋晗轻轻开口道。</p>
平安赶紧摇头，忽然急中生智，开口道：“臣妾出门时带了瓶自己粮的葡萄酒，恰巧遇到一处地方，景色不错，便在那里坐着喝了会儿酒。后来不胜酒力，醉了过去，醒来便是这个时候了。”</p>
蒋晗似乎有些感兴趣，又问了一句：“你的宫女也醉了？”</p>
“嗯。”平安可不敢让蒋晗看出端倪，赶紧点头：“青儿平日是不喝酒的，今日被我硬逼着喝了两口，一会儿就醉了。”</p>
“看来你平时倒是挺爱喝酒的，是吗？”蒋晗开口，声音里竟有些开玩笑的口气。</p>
平安也觉得轻松了一些，挠了挠头：“还好，臣妾并不贪杯。”</p>
蒋晗似乎也不生气，嘴角还有着隐隐的笑意，声音也变得柔和：“朕今日有些累了，你陪朕聊一会儿吧。”</p>
“皇上今日找我便是这目的？”平安试探着问。</p>
“的确如此。”蒋晗开口道，“不知平才人可愿意？”最后这句话，语气中竟带着些亲昵，平安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p>
“能够陪皇上聊天是臣妾的荣幸。”平安点头答道。</p>
“你方才所说的景色优美的地方是哪里，朕虽然是当朝天子，这偌大的皇宫竟还没仔细看过。”蒋晗淡淡开口，语气中有些莫名的无奈。</p>
平安没想到蒋晗会问这个，这宫里其他地方暂且也不知道，只能答道：“是一片花海。”</p>
“花海？”蒋晗淡淡重复了下这两个字，又说：“可是宁阁附近的那片花海？”</p>
平安左右为难，半晌，终是老实答道：“那花海确实在宁阁不远的地方，不过皇上怎么会知道？”</p>
听到平安给的答案，蒋晗一下子陷入了深思，平安坐在一旁，也不敢轻易开口。</p>
“那片花海还漂亮吗？可是有人打理？”蒋晗又开口问了句。</p>
“花海自然漂亮，不过有没有人打理臣妾不知。”平安回答着说。其实平安也能猜到倩姨在打理这片花海，可不知怎的，就是不愿说出口，甚至不想蒋晗知道自己认识倩姨。</p>
“朕的母后最喜欢花海了。”蒋晗今日似乎格外有些不一样，“朕儿时常伴母后身边，母后最喜带着我在花海里玩。”</p>
“先皇后为何那么喜欢花海？”平安对蒋晗生母确实有些浓厚的好奇心。</p>
蒋晗脸上的深情开始有些沉重：“母后幼时是在海边长大的，只是入宫以后再没见过海。听倩姨讲，母后有一次见到无数鲜花犹如大海翻起波浪，从此便对花海产生痴迷。”</p>
“我幼时，母后也常跟我讲，大海有着最广大的胸襟，还叫我长大后去有海的地方走走。”怕是连蒋晗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在说这话的时候，连朕的称谓都省略了，只有着最初的孩子对母亲依念之情，“可是我后来当了皇上，再没有时间去海边走走。”</p>
平安听着蒋晗的话，心里有着说不清的滋味，却实在不太好受。</p>
“皇上，你是不是有事憋在心里难过？臣妾可否替你分担？”平安在一旁关切地问道。</p>
蒋晗的脸色一下子凝住了，声音里掩不住的失落：“今日是我母后祭日。”</p>
平安今日着实吃惊了好几次，不过听蒋晗这么讲，今日的一切似乎更合情合理了。平安不知道怎么安慰蒋晗才好，只能在一旁开口道：“皇上，如今你贵为一朝天子，先皇后在天之灵也会觉得欣慰的。”</p>
蒋晗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母后她从来不想我做什么天子，母后生自由，偏偏我原则了她最不喜欢的那条路走。”</p>
今夜的蒋晗显得格外脆弱，平安在一旁很认真安慰着：“皇上不要多想。先皇后不想你走上帝王之路也不过怕你太累了。可如今你已经选择了这条路，便该好好走，可怜天下父母心，先皇后不会怪你的。”</p>
“你便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吗？”蒋晗抬眼看着平安问道。</p>
其实平安根本没见过穿越过来的这个母亲，也没过多感情可言，但自己真正的生母确是这样的。平安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特别顽皮，总是把自己折腾得满身是伤，回家后母亲便会一边狠狠教训她，一边泪眼盈盈。</p>
那时还小，不懂，现在想来也不过是心疼她罢了。</p>
“我一直这样相信着。”平安坚定地说。</p>
“谢谢你和我聊这么多。”蒋晗笑着跟平安讲，又指了指旁边的躺椅，“今天就辛苦你了，你先在那里将就一晚罢。”</p>
“皇上好好休息才是，不要再想这么多了。”平安肯切地说着。</p>
蒋晗淡淡一笑，两人不再说话。时间很快秋猎那天，除却太后上佛进香之外，各宫娘娘、小主，御林军侍卫兵，众多宫人，浩浩汤汤的队伍齐齐出发。蒋晗的轿子在御林军后面，蒋晗后面是皇后，再往后依次是宜妃，秦昭仪，平安因为位份尚浅，在队伍后面，跟韦凌梅和柯惜翠在一个轿子里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