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埃里,嘿,蒂埃里!”
歌声之中,他忽然听见,背后似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回头过去,身后海布里球场白色外墙下,有两个男人一边挥着手,一边向自己的方向跑来。
这两人个头差不多高,但一黑一白,一壮一瘦,远远望去,就像巧克力与奶酪似得,虽然各不相同,却又意外搭调。
瞧见两个男人后,蒂埃里眼睛也忽然一亮,迎着他俩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加拉斯!热罗姆!”他拥抱着两个男人,“好久不见了,你们还还好吗?”
“好?”加拉斯嘿嘿笑着,“那可太不好了!我尊敬的冠军先生,又当国青队长又拿联赛的,我们可没有你这样的好运气,你瞧瞧我们卡昂,上赛季好不容易升入了法甲,可这赛季又降级回去了,不像你,好运到都被皇马给看上了……嘿,热罗姆,你踢我干嘛?”
加拉斯自顾自地越说越是兴奋,这时忽然感到小腿肚子被人踢了一下,他不解地望着身旁的热罗姆,而热罗姆却瞪着眼,不停地朝他挤着眼色。
“我说你眼睛怎么回事,伦敦的风里有沙子?”加拉斯奇怪地问道,他显然还是没明白热罗姆的意思。
一旁,热罗姆无奈地摇了两下头,没再理会加拉斯,对着蒂埃里说道:“蒂埃里,你别介意,他这人的嘴巴向来都是这样,在克莱枫丹你就明白这点。”
说完,他瞧蒂埃里微笑地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从口袋里掏出张门票,递了过来:
“我和加拉斯昨天就到伦敦了,所以阿内尔卡就先把门票给了我们,走吧,比赛已经开始了,有什么话我们边走边说。”
蒂埃里接过门票,与两位老友边走边聊,一同向球场入口的方向走去。
路上,在叙旧的同时,他也打量着眼前这座名为海布里球场的建筑,与摩纳哥的路易斯二世体育场相比,海布里是小而紧凑的,它坐落于老城街巷之间,入口处甚至连一个可供球迷聚集的广场都没有。
褐色砖墙二层,涂上白色喷漆,共同组成了球场外墙,外墙中心处,开有一道尖顶拱门,拱门谈不上大,气势也并不恢弘,甚至连一些普通教堂的大门都比不上,而这,便是海布里球场的入口了。
“果然是这个标志吗……”
身旁两位老友在说着话,而蒂埃里却喃喃自语着,他盯着尖顶拱门正上方一处彩色浮雕怔怔出神。
金色阳光之下,一门火炮浮于白墙之上,黑色的炮身,红色的车轮巍峨而立,仿佛留有灵韵的图腾那般,守卫着球场大门,守卫着海布里,守卫着身后的一切。
这门火炮,蒂埃里曾无数次地见到它,在那个来自未来的自己穿的球衣之上。
“嘿,蒂埃里,你还在那儿看什么,墙上是有金子,还是有原来沙特奈的写真集上那种短裙短到肩膀上的女人?”
加拉斯的笑声又从身前响起,原来在自己盯着墙上浮雕出神的时候,他与热罗姆早已走进了门里。
蒂埃里又望了一眼墙上的浮雕,然后摇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三人越往里走,球迷的歌声也越发大了,寻着歌声飞来的方向,他们终于走出了通道,由暗至明,前方豁然开朗。
北伦敦天光之下,四面看台崛地而生,方方正正,分东南西北四向将中央绿茵锁住,也让海布里的歌声回荡其中。
举目四望,蒂埃里被眼前一切所震撼。
这里是只有红与绿的世界,红色的是人,而绿的是草,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红色的人在看台上歌唱,在球场中飞驰,而绿色的草除了在承载着红色的人之外,也承载着这里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