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走到阿内尔卡身旁与他交代几句,无非都是些假期也要坚持锻炼之类的要求,然后转身离开,消失在海布里街道尽头。
另一头,蒂埃里目送着温格缓缓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在心中颓然叹气。看上去,他此行的最大目的应该已经泡汤了。
之后,阿内尔卡做尽了地主之谊,先是开车领着三人去了附近的饭店,美美地请上了一顿最为地道的伦敦餐,而后又拉着他们去了夜店,邂逅着伦敦风情的艳遇。
现在,他们再也不是克莱枫丹时的孩子了,阿内尔卡除了喝酒之外,做尽了其他事情。
而加拉斯则在喝了一杯他最爱的红酒兑可乐之后,与一名年龄看上去比他大上一轮,却风情万种非裔女郎相见恨晚,聊着聊着便先回了酒店。
三人中,就连平日里有些怯懦的热罗姆,也被夜店里的一位女接待相中,挽着他的胳膊,半推半就地进了独立包间。
至于蒂埃里,则独自一人在卡座上留了一阵,等加拉斯走了没多久,也忧心忡忡地离开了夜店。
他是男人,但并不是什么圣人,只是这个伦敦的夜晚,他丝毫没有心情再去做其他事情。
走出夜店大门,夏夜燥热地风扑面而来,远远地,一轮巨大的轮盘在黑夜中映射着金光,地平线上,摩天大轮凭空而立,如一只巨瞳般注视着自己,也注视着整座伦敦城的万物生灵。
这大概就是有名的伦敦眼了吧。
他这样想着,朝着那只“巨瞳”的方向走了过去。
路上,他忽然想起了中学时在教科书上学到的知识,上面说,伦敦与巴黎一样,都是温带海洋性气候。
但此刻,蒂埃里认为书本上面的知识有问题,因为他总觉得这里的夜晚比巴黎更加闷热,热得他解开了衬衫领口上的两颗扣子露出了胸膛仍旧是闷得厉害。
所幸,他跑了起来,希望身侧卷起的气流,能带走心中不快。
奈何身处闹市,他根本无法像在球场上那般自由奔跑,他越跑越热,直到不久后一阵突如其来的凉风,如水流般拂过赤裸的胸膛。
夜空之下,群楼退去,豁然开朗。
对岸的伦敦眼下,河面宽广碧波如镜,倒映着伦敦深蓝静谧的夜空,反射着摩天轮上金光闪耀的灯影,清风从水面上涌起,将心中所有的烦闷燥热尽数吹散。
栏杆下,古朴庄严的泰晤士河静静流淌,栏杆上,一名盛装女郎扶栏静立,风从河面吹来,带得她的连衣裙裙角如黑色凤蝶般上下翻飞。
白色闪光与咔嚓声一同从数台相机中传出,一瞬又一瞬地闪耀着她丰盈身姿,也点亮着她姣好面庞。
蒂埃里停下脚步,看着她,而同一瞬间,她也瞧见了自己。
女人单掌向前摇了摇,示意跟前的摄影师先停下,而后向着自己款款而来。
她走到面前,停下,嫣然笑道:“啊哈,法兰西来的先生,你没去和朋友看球吗,该不会是从莱斯特广场那里开始,就一直都在后面跟着我吧?这可不是一名绅士该有的举动……”
蒂埃里瞧见,伦敦的夜里,她的眼睛,比对岸朝天而生的伦敦眼还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