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球，斜月三星洞的会议室。</p>
所有人都看着大屏幕，盯着上面火星战场最新的回复。</p>
杨忿：渚河死了。</p>
杨忿：渚河最后传递情报，声波武器可以克制火星人。</p>
“第五批机甲暂缓登舰，就地等候更换声波武器。”</p>
乔瑟夫已经前往火星，代领国防部工作的唐蕴岚第一时间向兵工厂下达了搭载声波武器的命令。</p>
“渚河是谁？”</p>
“渚河就是渚薰。”</p>
“啊，最终还是没能保住他么。”</p>
除了少数交头接耳打听渚河是谁的几人，会场上其他人都像入定了一样安静坐在座位上，在这种时候，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p>
邢钟的耳朵动了动，扭头往讲台的方向看去。</p>
一周时间不到二十个小时的张章站在台上背负双手，顶着熬夜太久的黑眼圈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一直没有向杨忿回复，古井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p>
可邢钟分明确定自己听到了一阵又一阵的抓挠声。</p>
不对。</p>
邢钟突然面色大变，三步并作两步冲上讲台，在众人莫名其妙而又震惊万分的眼神中把联邦的最高领导按在地上。</p>
“你！在！干！什！么！”</p>
“快！叫医生！”</p>
邢钟看着张章一直藏在身后，现在已经血肉模糊的双手和小臂。</p>
原来刚才张章一直在用指甲狠狠地抠弄自己的手臂，太久没有修剪的指甲就像锋利的铁锹，在他的胳膊和手上挖出了一道道长长的口子。</p>
“我没事。”被邢钟压在地上的张章咧嘴笑笑，伸出惨不忍睹的胳膊拍拍老朋友的肩膀示意自己没事。</p>
“刚才突然有点痒，就挠了挠。”</p>
“好了好了。”把张章从地上拉起，邢钟紧紧抱住这个本来只需要好好当个吉祥物的家伙，忍住眼泪，凑到对方的耳边，轻轻的劝慰这个被自己推上领袖位置的男人。</p>
“张章，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p>
使劲吸几口气，安抚下同样湿润的鼻腔，让自己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因为难过而吹出鼻涕泡。</p>
邢钟艰难的扯扯嘴角挤出笑容，努力让自己的打趣更加自然。</p>
“怎么？你这个吉祥物想独揽大权不成？”</p>
“呵呵。”</p>
礼貌的回复了邢钟的冷笑话，张章摇晃着自己脑袋，似乎想把那些不好的情绪全部甩出去，再次拍拍老友的后背。</p>
“我真的没事，放心吧。”</p>
“倒是杨忿，现在应该很难受吧。”张章说出了一个意外的情报。</p>
“毕竟，渚薰这个外号就是他取的啊。”</p>
坐回座位，任由赶来的医护人员包扎自己受伤的手臂，张章重新回到工作的状态，冷静的发出一道道指令。</p>
火星上空，凛冬战车号。</p>
杨忿终于收到了联邦的回复。</p>
张章：他是英雄。</p>
微不可查的停顿了一下，甚至一旁的参谋都没有察觉，被白发再次悄悄攀上鬓角的杨忿继续给舰队布置任务。</p>
“我们舰上还有没有声波武器？”</p>
“没有将军。”</p>
“那就自己造，派萨克森级护卫舰继续去采石头，反正耗光导弹的他们在这里也帮不上忙。”</p>
“小行星带很远的，将军。”一个参谋站了起来。</p>
“那也比土球近。”</p>
“让维斯比级护卫舰腾出几个维修库，务必要找到依靠现有材料生产声波武器的办法。告诉他们，这是首要的任务，宁肯放弃铁球的维修也要优先完成，这可比几台铁球的战斗力要重要的多。”</p>
与此同时，地面上的乔瑟夫几乎提出了同样的问题。</p>
“你们有没有谁带声波武器了？”</p>
“没有，头。”</p>
“上哪弄去啊，声波武器早就被归类为非杀伤性武器了，现在恐怕只有卫戌部队里那种老掉牙的初代维京人才会带那玩意儿。”</p>
“艹，这踏马的不就拉胯了么。”</p>
没有枸杞茶也没有副驾驶的乔瑟夫在通讯中勃然大怒。</p>
“算了，万事莫强求，坚持住，曙光就快来了。”</p>
下一秒，按下一枚发射键后，投射装置却发出吱咯吱咯的空转声，好像三伏天被浇了一桶冰水，乔瑟夫身上的黏汗瞬间变成冷汗。</p>
(遭了，烟雾弹没了。）</p>
(我要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