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不打了。”杨忿跪下来喘着粗气，浑身酸疼。</p>
虽然如今的肉体已是今非昔比，甚至可以比拟漫画中的美国队长，但这次斗殴里也有开挂的程冲不是。</p>
翁积文也不复之前那般云淡风轻，老头刚刚都爆衣了，露出一身棱角分明，泛发出金属光泽的古铜肌肉。刚刚不知道谁的一个飞来横肘怼在老头脸上，本来还在思考社会变革的翁积文当场就变了脸色，一顿祖传的翁家拳是让杨忿跪倒在地的罪魁祸首。</p>
一场大乱斗之后，现在还能站着的就剩下两个人了。一个是自幼习武的翁积文，另一个是因为跟翁积文不熟愣是没敢捶他的程冲。就连一向以儒雅学者形象示人的孙果都哎哟哎哟的趴在地上，光滑的头皮上印着一个不知道谁踩出来的硕大鞋印。</p>
“你看，我都说了，不要打架，不要打架嘛。”刚刚捶遍全场的MVP程冲叹着气把众人挨个从地上拉起来，一面窃喜一面装出一幅我跟你们这帮老小孩格格不入的语气。</p>
主角团队结束了拉深感情的日常操作过后，舒缓了一下即将来临的永生时代带来的冲击，继续探讨之前的话题。</p>
“既然有这种设备，为何你们之前从来没有说过？包括我都不知道？”曾经的秦国领袖邢钟举手提问。</p>
“相比这个，我更想问这种设备的工作原理，它对人类以外的生物，比如火星人，它能不能影响它们的思维？”翁积文带上眼镜继续伪装醉心学问的老者形象，完全没有意识到此时自己赤裸上身的样子，一身夺目的腱子肉跟金丝眼镜是多么的不般配。</p>
“目前只对人类管用，不过只要切片几只火星人，很快就可以找到影响它们的方法。”张章现在总是不自觉的承担起主持或是讲解的工作。</p>
“至于为什么我跟孙果一直都没有公布，甚至直接封存了这一切的原因。”</p>
“因为它的潜力和威力太过恐怖，这种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思维的武器，不是可以轻易限制住的。”</p>
“一旦这项武器掌握在野心家的手中，它甚至有把所有人变成提线木偶的潜力。我们的欲望真的是主观欲望么？我们说饿了，究竟是我们自己想吃东西了，还是下丘脑因为血糖浓度下降而分泌激素，释放了信号？”</p>
“我们用激素影响潜意识，用潜意识干扰思维，用思维操控人类。所以谁掌握了它，谁就有可能掌握整个人类文明。”</p>
“就比如现在，我们怎么确定孙果没有用它来改变我们的思维？我们怎么确定之前的经历真实不虚？有没有可能洗脑的技术早已成熟？有没有可能他已经偷偷给我们洗脑了很多年了？他有没有可能给我们安排了一场虚假的记忆？”</p>
“甚至，包括我们现在的想法，我们对孙果的信任，我们对孙果的怀疑，是不是也是孙果安排好的呢？”</p>
“所以使用这款武器后就会生成一个猜疑链，我们真的只使用了一次么？我们真的把它销毁了么？我会不会已经被对方控制了？”</p>
“这样就会造成一种你预判了我预判你预判我的预判的情况。”</p>
张章吞了口口水。</p>
“无限套娃。”</p>
“嘶。”程冲倒吸一口凉气。“此套娃恐怖如斯。”</p>
“可是你们两个，看起来并没有套进去啊。”邢钟大惑不解。</p>
听到这个问题，和孙果相视一笑的张章看到对方头皮上依然清晰的鞋印，偷偷回忆了一下自己脚底的花纹。</p>
嗯，像我的鞋印，难道是我干的么？</p>
等等，好像刚刚倒在地上的时候确实有踹到什么的感觉，脚感还不错，肉厚，特敦实……</p>
在心里默默地给孙果说了一句抱歉，接着扭过头来，仿佛刚才的内心戏根本不存在。</p>
“因为信任。”</p>
“就像我们现在向你们公布这个技术一样。我们达成了对彼此完全的信任，我相信孙果，如果真的被他洗脑控制了我也甘心接受，因为我了解孙果，我知道他不会让我们的文明衰败消散。”张章耸耸肩，“反过来，孙果也一样。”</p>
“而现在，你们也是。”</p>
“啧，怎么说呢，突然还有点煽情来着。”杨忿假惺惺的拿出手绢擦擦眼角。</p>
可是眼角并没有眼泪。</p>
“不存在的。玛德原来这么久了我们才获得你的信任么？超能力者了不起哦？程冲，变个型给张章看看，吓死他。”</p>
程冲：这就忘了自己被捶到跪下的样子了？</p>
“呃，不是不是。之前我很孙果准备永久性的封锁这个技术来着，我们把成品都销毁了。是前段时间孙果找我，说过段时间可能用的上，当初还神神秘秘的，我都不知道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张章双手摆成了螺旋桨，在汗液与呼吸双重影响下显得有些粘稠的空气中带出了明显的旋风。</p>
“你别看他现在拿着个小盒子人模狗样的，这就是个遥控器，我估摸着真正的同频共振装置还没开始造呢。”</p>
“行了行了，赶紧下个议题，下面讨论啥？”推动剧情的工具人翁积文适时表示了自己的不耐烦。</p>
“下面还是老问题，那就是我们的政府到底何去何从。永生后的人们可以近乎永远的工作下去，再也无法退休。”说到这里的孙果看了一眼杨忿，后者尴尬无比。</p>
“那么就有一个问题，也是我让你们关闭金丹的主要原因。我们目前的职位，到底还需不需要轮换。”</p>
“换句话说，我们还需不需继续以前的执政模式。”</p>
这个问题令会议室陷入沉默，呼吸渐渐急促，室内本就污浊的空气更显闷热的感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