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内心压力很大，她很想坦白自己无法生育这件事儿，她最终或是没说出来。</p>
她鄙弃如此的自己，又出于私心不想报告任何人。</p>
她想，让这份甜美再持久一些，她不贪婪，再持久一点点便可以。</p>
某日，高云绩从里头给娇娘带回来一盒点心。</p>
娇娘最稀饭，用帕子托着送到嘴边，小口小口地吃着。</p>
高云绩自满道：“是不是因为我给你买的，你才觉得更好吃？”</p>
娇娘娇羞道：“将军买的，特别好吃。奴不晓得是不是更好吃，因为奴从前没有吃过。”</p>
两人相处久了，她也敢说俏皮话了。</p>
高云绩却骂道：“乱说，我才不信！这京城里最有名的点心铺子，你都没去过？”</p>
娇娘摇摇头：“奴没去过。妈妈不许我们出门，奴一年也便能出一两次门。点心这些，因为妈妈要奴学跳掌上舞，不让奴发胖，这些东西，也送不到奴眼前。”</p>
“那你吃什麽？”</p>
“青菜居多。”</p>
高云绩在她腰上捏了一把，骂道：“你那妈妈，真是黑了心肝，怪不得你身上便一把骨头。你给她赚了多少钱，把你当兔子养。”</p>
娇娘弱弱地道：“妈妈对我很好的……我还没替她赢利，便被福安公主要走了。提及来，我也觉得愧对妈妈。”</p>
“真是个小傻子。”高云绩道，“快吃点心去，以后老子给你买。别让我再瞥见你这眼巴巴的表情，寒酸谁呢？”</p>
娇娘高兴得像个孩子。</p>
高云绩道：“翌日带你出去逛逛！别将来出门说何处都没去过，丢老子的脸，看到时候打不打你？”</p>
娇娘吃吃地笑，点心渣子掉到桌上也不在意。</p>
她想，她这真是天国的日子了。</p>
没想到，便是这趟出门，惹来了新困扰。</p>
他们碰见了福安公主。</p>
娇娘看着福安公主鼻孔冲天，愤愤不平的模样，希望息事宁人，对高云绩道：“将军，我去给公主请安。”</p>
高云绩按住她：“吃你的。你此时是老子的人，怎么还想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想挨打不？”</p>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福安公主听得清清楚楚。</p>
娇娘很为难，歉疚地看了一眼福安公主，微微点头道歉。</p>
高云绩拍着桌子道：“让你用饭，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眸子子挖出来。”</p>
娇娘低声道：“将军，您别那么凶，公主她……不好获咎。”</p>
“老子也不好获咎。”高云绩浑不在意地道。</p>
福安公主拍案而起，转身带着人离开了。</p>
娇娘忧愁不。</p>
高云绩横了福安公主的背影一眼，道：“那么欺压你，都要杖毙你，你还公主长公主短，真是个傻子。”</p>
娇娘心想，她倒是不怕，那是皇上的女儿，她怕的是皇上为难将军。</p>
事实证实，娇娘的担忧是有余的；高云绩说的却是对的。</p>
福安公主没敢拿高云绩怎么样，却来恶心娇娘。</p>
没过几天，皇上莫明其妙给高云绩犒赏了一个贵妾。</p>
如果是正妻，那是赐婚；贵妾便很随意了，而且虽说有个“贵”字，也妾，在高云绩眼前还得陪着当心，自称一声“奴”。</p>
这贵妾，能压着的，便是娇娘了。</p>
高云绩对娇娘道：“你看，她不敢对付我，却来对付你；你忍气吞声，换来的是他人的迁怒。因此天天别活得像个包子一般，容易被疯狗盯上。你硬化，能力不被人欺压。”</p>
娇娘不敢顶嘴，内心却想着，她硬化靠什麽？她又没有沙包一般的拳头，更没有伶俐的脑子。</p>
她内心其实闷闷的难受，这是皇上犒赏的贵妾，将军便算为了皇上的面子，也得去她那边。</p>
娇娇倏地意识到，她在吃醋。</p>
妈妈说过，吃醋这种感情，全部要不得。</p>
将军又是这般光辉万丈的盖世英豪，他身边女人无数，便是正常的。</p>
内心那种酸酸涩涩的疼痛，却怎么也掌握不住。</p>
娇娘不晓得为什麽，感情开始消沉起来，不管怎么自我开解都没用。</p>
皇上犒赏的贵妾蔡昭很快便进宫了。</p>
蔡昭或是京中有名才女蔡朋友们的侄女，虽说家道中落，家学渊源，不容小觑。</p>
更别说，蔡昭还奉养皇后多年，不然皇上也并不会指了她给高云绩。</p>
和她一比，娇娘觉得自己微贱到法海土里。</p>
而且娇娘最忐忑，因为杜嬷嬷报告她，蔡昭此人，心高气傲，的确有才，也现时无尘，又循规蹈矩，近乎死板，让她以后多听话，以免受罚。</p>
虽说贵妾或是妾，有御赐这一层，府里又没有正经的女主人，蔡昭便是当之无愧的办事人。</p>
蔡昭进府那日，高云绩请假在府里，正在葡萄架子下躺着，让娇娘喂他葡萄吃，拉着她嘲笑。</p>
娇娘心惊肉跳，道：“将军，您应该去蔡姨娘那边去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