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听说了没？北境王妃就在北境呢，那贺大将军还因此挨了十五杖，命都去掉大半条。看来北境王这回是真被惹怒了。”</p>
“可不是？人家好好的呆在王府，却到处被传无召入京，还与好些人干下了那等龌龊事，要我说，北境王能忍到现在也是极大的风度了。那贺将军也倒霉，全天下都在说的事，偏偏就他敢撞上门去当面质问，这顿打，也不算白挨。”</p>
“……”</p>
这日清晨，原本热热闹闹说着北境王妃新鲜风流韵事的帝京城百姓，突然一改言论，纷纷谈论贺将军被杖责一事。传言如同长风的翅膀，很快便已传遍大街小巷。</p>
一间批发炮仗礼花的铺子内，于丹青和苍穹站在货摊前，听着旁边几人的议论声，附和着感叹，“这么说来，那贺将军还真是倒霉了。”</p>
旁边有人接话，“也不完全是倒霉。这人也不知怎么当上大将军的，这么傻。”</p>
于丹青突然间就不知该如何接话了，眨了眨眼，偏头去看那人，是个矮胖的中年妇女，正一脸唏嘘，摇了摇脑袋，冲货摊后大声喊道，“老板！这种炮仗，给我来一柄，又该给那个死老头子上坟了。”</p>
“好嘞！”老板热情的应道，递给她一柄最小号炮仗，从她手里接过一串铜钱，顺手甩进身后的钱篓子里。</p>
那妇人拿着炮仗走了，于丹青站到她方才的位置，探身跟老板说道，“老板，我们府上有笔大买卖，想跟你私下谈谈，不知你是否有空？”</p>
那老板眼睛一亮，打量她几眼，眼神中满是市侩的评估，哂笑，“这么大的事，你一个丫鬟能做主？”</p>
于丹青看了看苍穹，笑道，“我当然做不了主。这是我们少爷，府中如今就他一个主子，他跟你谈。”</p>
那老板视线在苍穹身上转悠一遍，神色淡了下来，朝她挥手，“这里可不是你们玩乐的地方。若不买炮仗就请离开，别耽误我做生意，你没看见屋里还有人等着买炮——”</p>
一枚白花花的银元宝突然抛到了他面前货堆上，那老板一愣，嘴巴忘了合上，呆呆的盯着那元宝。</p>
“谈不谈？”苍穹冷冰冰的问。</p>
那老板抖了抖，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惊恐的瞪着苍穹，“你，你……”</p>
于丹青暗暗掐了自己一把，总算忍住哀嚎的冲动，朝那老板尴尬的笑笑，抬手指着脑门点了点，“老板别介意，我家少爷家逢巨变，亲人尽失，一时受了太大打击，这里这里有点问题。平常总是阴沉着脸，也没啥耐心，以前练过家子，遇事总是巴不得用银子砸出点速度来。”身子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又道，“不过，老爷给他留了一大笔银子，一时半会儿的，他也败不完。”</p>
老板狐疑的乜斜着眼看苍穹，果然见他还是一副病怏怏痴痴傻傻的面瘫样，轻咳一声，站直身体道，“难怪。”</p>
说罢，精明的眼珠一转，弯腰捡起货摊上的元宝，在手里掂了掂，又放进嘴里咬了咬，脸上登时笑烂，朝身边的伙计喊道，“小徐，这里交给你了，给我好生招呼着。”</p>
那伙计点点头，应声，“好呢。”</p>
老板转出货摊，来到于丹青跟前，道，“既然二位是诚心来谈合作，我也不玩虚的。”朝她伸手示意，“姑娘，这边请。”</p>
于丹青点头，“请。”</p>
老板领着于丹青二人上到二楼厢房坐下，上了茶水糕点后，笑呵呵问，“姑娘，您想谈怎样的合作？”</p>
于丹青捧着茶杯粗粗打量了房间一遍，笑道，“我看你这挺冷清的，除了个别买炮仗的人，基本没啥业务。”</p>
老板熟练的笑着摆手，“姑娘，这炮仗本来就是特殊行当，现在冷清说明不了什么，你也别拿这事跟我议价了。你若诚心要买，量大自然价优。”略一停顿，又道，“我这铺子虽然不大，却是京城的总经销，你也知道，这炮仗产地可是就在郊外，我这地儿，说是全国总经销也不为过，你从别处拿货，必定低不过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