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一颤。
这就是尸变后的反应吗?
记得当时,老何也是特别害怕阳光。
现在虽然还没有到害怕的地步,但恐怕再过几天,我就对阳光避之不及了。
我从床上爬起来,穿好鞋子,喉咙,感到十分干燥。
就像几天几夜没喝过水一般。
我拿起旁边的矿水泉,大口大口地灌进嘴里。
但,无论喝多少水,喉咙处那种干燥的感觉,始终无法消除。
我用力扔掉了矿泉水瓶子,大声吼着,叫着,心里满是绝望和恐惧。
走到门外,马强笑呵呵地过来跟我打招呼:田哥,你黑眼圈好重啊,昨晚没睡好?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田哥,我跟你说件怪事……”
马强这厮脸皮厚,还是跟了上来。
“什么事?”我无精打采地说道。
马强说,他睡着的时候,戴在身上的玉观音突然变得很烫,就跟一个小火团似的,直接把他烫醒了。
马强觉得不对劲,玉观音这种反应,以前在村里也出现过,代表有脏东西来了。
接着,他走到窗外看了一眼,差点没吓尿。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马强压低声音问道。
我摇了摇头。
“我看到一群穿着黑衣服的怪人,跟踩着高跷似的,在D栋周围游行——当时我以为看错了,就把窗户打开,发现离我最近的一个黑衣人,他根本没有脸。”马强说。
“没有脸是什么意思?”我问。
“没有脸就是没有脸啊,骷髅头知道不?就跟骷髅头一样!眼睛,嘴巴,鼻子,都没有,只有头颅架子——他妈的,差点没把哥吓死!”马强脸色惨白地说道。
我知道,马强说的踩高跷的黑衣人,就是那群阴兵。
没想到,他也看到阴兵了……
“当时我躲在被窝里,一晚上没睡着。”马强盯着我说,“田哥,你是不是也看到了?吓得一晚上没睡,不然你脸色咋这么差,跟贫血似的。”
他这么一说,我把手机摄像头打开,看了一下。
果然,脸上毫无血色,犹如一张薄薄的白纸片,眼窝也凹陷了下去。
“马强,如果我要离开D栋,你会支持我吗?”我忽然看着他,说道。
马强愣了愣,说:“田哥,好好的,你干嘛要离开D栋?”
“为了让自己不变成怪物。”我说。
“啥?”马强挠了挠脑袋,显然没听明白。
“你考虑清楚了?”
这时候,曹凤娇从楼里走了出来。
我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决定去找她!”
“与其变成怪物,倒不如拼死一搏。”
“呵,不错,挺有魄力!。”曹凤娇伸出大拇指,呵呵直笑。
只是这笑容,却带着几分嘲讽。
“但是,我并不知道程小燕的奶奶现在哪,就算有魄力,也找不到她啊。”
我苦笑道。
“不,你能找到的——她可是咬了你的人,你一定能感应到她的存在。”曹凤娇说道。
她让我,闭着眼睛,抛开杂念。
脑子里想着那老太婆的模样。
我按她说的,闭上了眼睛。
一开始,什么也感觉不出来,过了大概几分钟,脑海里,就像接通了电源似的,骤然闪过一个画面……
这个画面出现的非常短暂,一闪即逝,我根本就没看清!
“出现啊,继续出现啊……”
我抱着脑袋,喃喃自语,紧锁眉头,再次去感受。
终于,那个画面又出现了……
依旧是一闪而逝。
但这次,我总算看清了画中的东西。
是一个古宅,一个阴森,破旧的大古宅。
我猛地睁开眼睛,激动道:“我看到了!!”
“知道她在哪了吗?”曹凤娇说。
我愣了愣,说看到了一个古宅,但这个古宅究竟在什么地方,还是无从得知。
“离开D栋,去寻找吧——趁着现在只是初期阶段,理智还在,再等一段时间,什么都晚了。”曹凤娇说。
不等我开口,马强就忍不住道:“田哥,你这是要去哪啊?”
我说不关你的事,你好好在D栋待着。
马强急了,说:不,田哥你要走,我也跟着一起走!咱两可是患难与共的兄弟。
我哭笑不得,倒也觉得他这话没毛病。
毕竟,我和他共同经历了地下停车场惊悚的一幕。
而且吧,马强这人虽色了点,但本质并不坏,相处久了,还挺不错的。
马强见我不吭声,仿佛明白了什么,急忙道:田哥,你是不是被脏东西缠上了?
我心想这小子还挺聪明的,犹豫了一下,说:差不多吧。
“那你就更得带我走了!”马强激动地说道,“你跟我一起,去找我奶奶,她老人家道行高的很,肯定能解决你的难事。”
“你奶奶?”我惊异地望着他。
是啊,我怎么忘了。
马强的奶奶,可是位高人——说不定,她有办法帮我解除尸毒呢?
“别白费心机了,中了黄眼僵尸的毒,哪怕是天师级的高手,也救不了你……你就老老实实地去找那老妖婆,想办法抽她的血吧。”曹凤娇在一旁泼冷水。
我这才想起,曹凤娇也是高手啊。
她都解决不了,马强的奶奶,估计也是够呛。
“反正,这里我是不待了,你去哪,我就跟着你走——以后,我就是你小弟。”马强急忙说道。
我笑着说,行,那咱们就一起出发,在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你要走,跟孙洁打过招呼了吗?”曹凤娇冷不丁道。
我一拍脑袋,说怎么忘了这事。
拿出手机,拨打了孙姐的电话。
“喂,志勇,有什么事?”孙姐悦耳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孙姐,是这样的……”
我跟孙姐说,因为身体最近不调好,想请一段时间假——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
孙姐听后,语气顿时变得冰冷起来:
“我不同意。”
“孙姐,我真的是有事啊!”我急了。
“我不管你有什么事,D栋不能没有守夜人,别说一个月半个月,就是一天也不行。”孙姐说道。
我一咬牙,说:如果我一定要请呢?
“哦,随便你,到时候你母亲的医药费,医院也不会给她承担了——甚至在你走后,我们可能还会把她转移到D栋来。”孙姐冷笑一声是,说道。
“你他妈敢!!!”
我握紧了手机,一股怒火涌上脑门,厉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