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逃生机会,就这么破灭了。
李主任又威胁了我几句,然后离开了这里。
全身被绑着,动弹不得的滋味很难受,我心里极度不甘,如果给我自由,我可以在三秒之内,打爆李主任的脑袋——但现在,我却只是砧板上的鱼肉。
啪嗒!
就在此时,病房的灯忽然一阵闪烁不定。
我心头一惊,不是吧,难道这地方还有脏东西?
黑暗中,一个长发披肩,身着红衣的女人,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她脸色苍白如纸,一双眼睛,空洞,没有神采,但五官,却是精致无比。
“田哥……”
她轻轻地说道。
“小翠?”
我瞪大了眼睛,又惊又喜。
是啊,我怎么把小翠给忘了,她可一直在我身边啊!
“田哥,这……这几天,我也不知道为…为什么,变得很虚弱,没…没有帮到你,对不起……”
小翠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蔡老师迫害我的事。
我问她,你现在能帮我把绳子解开吗?
小翠点了点头,说:可…可以的,但是……我的力量,打不开这道门。
她一般说着,一边张开小嘴,咬在了我的身上绷带。
别说,这丫头的牙口还挺好,啪啪几下,就把绷带咬开了。
我连忙从床上下来,但还没走几步,身体一趔趄,就往地上倒去,小翠走过来接我,但她似乎比我还虚弱,这一下,我直接压着她,两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小翠鬼脸一红,推了我一下,没推动。
我赶紧从她身上起来,心里默念一声罪过,道:抱歉,一下子没站稳……
“田哥,你…你打算以后怎…怎么办?”小翠问道。
“当然是逃出去。”我深吸一口气,说道,“这种鬼地方,我可不想待一辈子。”
“现在吗?”小翠说。
我点点头,艰难地站起身,来到门前。
封闭病房的门都是锁上的,外面墙壁是一层不亚于防弹玻璃的玻璃,想用拳脚打开,根本不现实,更何况我现在还受了伤。
而小翠也说了,她的力量,是无法打开这道门的。
可是,就这么等下去,明天被李主任看到我自己解开了绷带,必定会加强警备。
不能等!一定不能等!
我沉吟了一番,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我重新躺毁了床上,故意把绷带套在身上,然后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惨叫起来。
“啊——”
这声惨叫,简直犹如鬼哭狼嚎,极具穿透力。
周围病房的病人,都被我吵醒了,有的人哇哇大哭,有的人哈哈大笑。
没多久,我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小翠,给我一拳!”我说。
“啊?”小翠一脸懵逼。
“快啊,来不及了!用力打,没事!”我急声道。
小翠咬了咬嘴唇,抬起粉拳,对着我脸上就是一下。
这小妞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拳头可真硬,打得哥们是晕头转向,一颗牙齿都松了。
“不是打脸,是打我肚子……”我吐出一口血水,苦笑道。
“对…对不起。”
小翠一脸慌张。
这时候,李主任已经朝这边走了过来,眼看就要到病房门口了,小翠的拳头,终于落在了我的肚子上。
“呜哇——”
我瞪着眼睛,张开嘴,吐出一大堆秽物,连胆汁都差点吐出来了。
住在对面的病人看到这一幕,笑嘻嘻地拍手:“下饭,真下饭!”
与此同时,李主任已来到了门口,看到我这模样大吃一惊,连忙掏出钥匙,慌慌张张地打开了门。
他冲到我面前,拍着我的脸道:“喂,你没事吧?”
“我没事,但是……你有事了。”
我诡异一笑,猛地抬起手肘,用力撞在了李主任的胸口。
他“嗷”地一声惨叫,疼得弯下了腰,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又补上了一脚,把他直接给踢晕了过去。
趁着这个机会,我走出病房,一路朝着外面狂奔而去。
在路过马强病房的时候,我匆匆瞥了他一眼,正准备离开,衣领突然一紧,像被什么东西扯住了似的。
我扭过头,发现是小翠。
“小翠?”
小翠拉着我的衣领,可怜兮兮地说:“田哥,我…我想,在这里,陪…陪强子。”
我怔了怔,随即笑道:没问题。
我把那颗黑色的珠子,递给了小翠,她却摇头,说:“珠子你…你留着,放在强哥这,不…不安全,我现在的魂体,可以暂…暂时脱离珠子,到时候你…你回来接我就是了。”
“可是,如果我回不来了怎么办?”我说道。
小翠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她告诉我——这颗珠子,其实叫养魂珠,里面蕴含了极为强大的阴气,是她这类阴魂,最佳的庇护之所。
当初,那三个黑衣人之所以不惜屠村也要抢夺这颗珠子,小翠猜测,他们应该是修炼了一种邪法,想利用这颗珠子,达成某种目的。
这颗养魂珠,对于修炼正法的人,毫无用处,但对于修炼邪法之人,绝对是梦寐以求之物。
“田哥,你务必,保护好这颗珠子,这…这是奶奶,生前的遗愿。”
“如果你…你回不来,那…那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在这…这里陪强哥,烟消云散。”
听到这,我大概明白了,小翠这类阴魂,如果没有这颗养魂珠的庇护,就会死……
我想把这颗珠子就放在这里,但小翠死活不答应,说放在马强这,万一被人抢走可就麻烦大了。
而且,还有可能把那三个黑衣人吸引过来。
最终我放弃了这个念头,叹了口气,道:“好,我会尽快回来的。”
小翠摇了摇头,让我不要再回来了,她和马强本就人鬼殊途,能在这最后的日子,陪伴在他身边,她知足了……
我心里很不舒服,但也尊重她的选择。
“爸爸!”
马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来到我面前,咧嘴傻笑道。
“保重了,强子,小翠……”
我不忍再看他们。
转身,就往出口狂奔而去……
*
深夜,黑夜与睡梦笼罩着整个大地,万籁俱寂,万物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的.阵阵的吹着,除了偶然一声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医院是寂静无声的。
从精神科逃出来的我,心却忽然乱了。
下一步该做什么?
我该去往何方?
报警!
对,我可以报警!
这是最后的办法,即便对付不了蔡老师,至少可以找律师起诉医院,在没有征求我同意的情况下,将一个精神完全正常的人强行送往精神科。
并能,采取暴力手段!
我拿起手机,正准备拨号,忽然来电铃声响起……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心里,骤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按下了接听键,里面传来一声戏谑的笑声:
“志勇,听说你逃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