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雷有些紧张,让我小点声,还说这事很多弟子都在私下议论,不过都是猜测,千万不能传出去,要是让高层听到了,那可是会死翘翘的。
我点了点头,说放心吧,心里却在想,明明怕的要死,还跟我说?
余雷嘿嘿一笑,说:师兄,我把这秘密告诉了您,充分证明了我对您的忠心,以后您可得罩着我啊。
原来打得是这个算盘。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看心情吧。
随便吃了点东西,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那个叫陈青的俊美青年,正拿着拖把,卖力地拖着地,看到我们回来,露出一抹笑容,道:“两位师兄,你们回来了。”
“嗯,在做卫生呢?”我对他笑了笑。
陈青说是呀,反正闲着也是没事,就干脆打扫一下。
我看了眼一尘不染,几乎可以舔的地面,心想这陈青,果真是个重度洁癖……
余雷笑嘻嘻地说,王师兄,这陈青以后您随便使唤,他除了不给我们洗内裤,其它任何事都言听计从,你就是叫他倒立吃屎他也不敢违抗。
我给了他脑袋一巴掌,骂道:去,现在去厕所,给我表演一下倒立吃屎。
余雷脸顿时白了,支支吾吾地说只是开个玩笑。
我哼了一声,说:从今天开始,轮流打扫卫生,一个人两天,就这样决定了。
不等余雷开口,一旁陈青却是焦急道:“不用了师兄,还是我一个人来吧。”
我说:你一个人干活,不嫌累啊?
陈青腼腆一笑,说不累,他喜欢劳动,劳动最光荣嘛。
余雷笑眯眯地告诉我,其实这陈青是怕我们卫生做的不干净,他嫌弃我们呢!
我无语,心想这两个家伙都没救了。
洗漱了一番,躺在陈青给我铺好的床上,我陷入了沉思……
初来炼丹阁,没想到就见到了失踪了许久的贺聪。
本以为贺聪拿着太乙剑,回到上清派即便当不了掌门,也能混个一官半职,结果却被丁不图给关在了那个红房子里。
而且,看贺聪的模样,似乎有点神志不清,极有可能,是遭受了某种折磨才变成这样。
天玄门也好,上清派也罢,根本就不是什么名门正宗,而是龙潭虎穴。
一个为了目的,不折手段,强行给我更换容貌,逼迫我来这里当卧底;另一个就更不用说了,六大长老,起码有四个心怀不轨,做尽坏事。
就连祖师爷贺添财的后代贺聪,持太乙剑来此认亲,都遭到了这般凄惨的下场,更别提一般弟子的性命,更是犹如草芥。
还有这雷子枫,堂堂一代掌门,也不知道是否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总之,这个宗门,到处都隐藏了密码。
不揭则已,一揭怕是要发一场不小的地震。
*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整个天涯峰,从下往上看,犹如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只有那些因风雨沙沙作响的树叶,似在回忆着白天的热闹和繁忙。
望月峰,山脚之下。
藏书阁外。
两名内门弟子,正无精打采的看守着。
“过完这几天,应该就能换班了吧?”其中一名女弟子道。
“嗯,听说下个星期,那些下山的师兄师姐们,就要回来了。”另一名女弟子道。
“哦?真的吗?难道那场尸毒的浩劫,已经解决了?”
“谁知道呢,但愿如此吧。”
“谁?”
两个弟子正聊天,忽然猛地转身,朝一处怒喝道。
只见一个黑色身影,正缓步靠近。
“我。”
月光下,那人露出了一张苍白之极的面庞,剑眉之下,是一双没有多少神采的瞳孔,身着一身长袍,只是站在那,浑然有股说不出的气势。
“掌门?”
那两个弟子脸色一变,连忙跪在了地上。
来者,正是上清派掌门雷子枫。
雷子枫点了点头,淡淡道:“行了,不用如此声张,你们去休息一会儿吧,我去藏书阁有点事。”
两个弟子对望了一眼,随即应声离开。
藏书阁内。
一排排书柜木架上,摆着是无穷无尽的书简。
一个垂暮的老人,手里拿着一块抹布,机械地擦拭着书简上的灰尘。
事实上,书简上并没有灰尘,相反还非常干净。
但是他还在擦,只因为他在这里已经待了三十年,哪怕是再无聊,再无趣的事,多少也能打发一下时间。
这些年很少有人再来藏书阁,更没有人去碰那看不见的无字天书。
他们沉浸于修炼,金钱,虚荣之中,心早已浮躁,又如何能沉下来看一本繁琐的书?
“哒哒哒哒——”
一个不合时宜的脚步声,从木质阶梯上缓缓响起。
老人擦拭的动作没有停,甚至他都懒得去看一眼,身后已停留许久的上清派掌门雷子枫。
“有事?”
老人淡淡开口。
“前辈,最近可还好?”雷子枫僵硬一笑,脸上露出久违的恭敬之色。
不,这已经不是恭敬了,而是恐惧。
这样的一个存在,简直犹如定时炸弹一般,别说雷子枫,哪怕是上一代祖师爷,恐怕也是闻之色变。
“如果只是问这种废话,你可以走了。”老人不耐烦道。
雷子枫尴尬地笑了笑,正要开口,老人却是突然问道:“你是一个人来的?”
“啊?是……是的。”雷子枫一愣,随即答道。
他不明白老人为什么问这个。
“小辈,你真当我老糊涂,眼睛不好使了?”
“滚出来!”
老人浑浊的眼神,瞬间变得犹如老鹰一般犀利,一声厉喝,同时手掌对着虚空一张。
霎时间,一股无与伦比的强烈灵压,铺天盖地而来!
整个藏书阁,都是为之一颤!
只听一声闷哼,一个身影从某个地方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腿一软,“啪嗒”半跪在了地上。
老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多”出来的人,语带戏谑道:
“早点出来,又怎会受这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