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走……”燕飞箎泪眼婆娑。</p>
说了一夜梦话，喊了一夜名字。意识中，仿佛有人来，又黯然离去。</p>
“幸亏铁团回来看她，抓了几副草药下肚，总算退了烧。”背驼如山的园归爷爷守在药炉边，手握一把蒲扇，不停忽闪着。</p>
棉婆婆端着熬好的汤药走过来，老眼昏花，边走边洒。</p>
“飞箎，喝药了。”棉婆婆揽着燕飞箎的背，搀扶她坐起，汤药一口一口吹凉，往她嘴边送。</p>
“阿婆，让我来吧。”一个温柔如铁的声音，空气中沁着青檀香。</p>
棉婆婆看着这干净俊朗的少年，陌生的面孔透着熟悉。直觉告诉她，他不是坏人，可以托付。</p>
“好呀！”棉婆婆乐呵呵，将汤碗递给少年。</p>
少年扶起燕飞箎，汤药一勺一勺往嘴里送，这二人看起来青春正好，很是蹬对的模样。</p>
“死老头，走！”棉婆婆颤巍着走到炉火旁，示意老头离开。</p>
“你干啥？”老头子耳朵聋，听不见。</p>
棉婆婆趴在园归爷爷耳边，大喊一声：“死老头，快走哇！”</p>
“吵什么吵，死老太婆，没看我正忙着！”园归爷爷扒拉着药罐子，没好气道。</p>
棉婆婆二话不说，任凭腿脚蹒跚，拉扯着园归爷爷的袖子，硬生生拽出门外。</p>
“你个犟老头子，一辈子都这样呆板！”棉婆婆生气了。</p>
“什么！你说我呆板！我可比村东老张头强多了！”园归爷爷不服气道。</p>
这对老夫妻，你一言，我一语，争得不亦乐乎，赶走了燕飞箎最后一丝困意。</p>
这是一间清贫简陋的草屋，没有风花雪月，只有柴米油盐烟火气。</p>
听着屋外老夫妻的热闹话，燕飞箎与烛青辰对视相望。</p>
烛青辰一本正经地咳嗽一声，打破尴尬的气氛。</p>
“你……”</p>
“我……”</p>
没有争执，没有反抗，二人同时话起，又语塞。</p>
燕飞箎自觉接过碗，埋头喝药，一大碗汤药，三两口便喝光了。</p>
“昨晚，是你来过吗？”燕飞箎出奇平静。</p>
烛青辰没有回答。</p>
“昨晚，是你给我抓药吗？”燕飞箎继续问。</p>
烛青辰故作轻松，依然没有回答。</p>
“那昨晚，是你……给我换衣服吗？”燕飞箎打破砂锅问到底。</p>
“不是。”烛青辰耿直地望着她。</p>
“那就好。”燕飞箎大松一口气。</p>
“但是，从今以后，抓药是我，喂药也是我，你的身边，只能有我。”烛青辰一本正经，“你别多想，父君遗嘱不得违抗，你是我的妻。”</p>
燕飞箎缩回手，连声推辞：“倾城少君后宫三千，飞箎消受不起。”</p>
“你叫我什么？”烛青辰满目春风四起。</p>
“倾城少君啊。”燕飞箎打了个哈欠，“奇怪，为什么每次见到你，我都犯困。”</p>
这句话，听得烛青辰恍若隔世。</p>
一个吻，不偏不倚，落在燕飞箎的额头上。</p>
“本君奖励你的。”烛青辰满面春风，“乖乖听话的奖励。”</p>
“你……卑鄙无耻，占人便宜！”燕飞箎捂着额头，怒气冲冲。</p>
“好啊，那本君便占了这便宜。”烛青辰凑近几分，“本君的妻，本君当然要占便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