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下，她眼波似水，却浮着层层寒意。</p>
刘妈妈心里酸苦，上前几步柔声道，“那也不能就这样听话啊，少夫人同侯爷才一个月不到的夫妻，感情能有多深呢？哪怕等上一些时间，总也多些胜算不是？”</p>
说什么感情深浅，可男人们对感情这事能看的多重？再深，也挡不住外头的年轻美色，在她看来，一个男人会不会偷吃，只在于他的人品，只在于他的底线，未必就与夫妻感情有关，所以她只想知道苏豫的底线何在。</p>
假若他不贪色，哪怕她只同他一日夫妻，哪怕他们没什么感情，也断不会做下这种事。</p>
“妈妈，你听我一回，不管他什么反应，我心里总有了底，将来发生什么，也不至于手忙脚乱。”</p>
可刘妈妈不放心，若是侯爷当真……难道少夫人不会再次气得和离么？</p>
唐枚看出她心思，安抚道，“妈妈，母亲这样的还不是如此生活下来，我又有什么不同？妈妈放心好了，我绝不会再轻易的拱手让人。”</p>
刘妈妈深深叹了口气，再次看唐枚一眼，“少夫人真要这么做？”</p>
“妈妈真那么不信侯爷么？”唐枚却反问道。</p>
“这倒不是。”刘妈妈吞吞吐吐，其实她也不能肯定。</p>
“既这样，便去罢。”唐枚再次催促。</p>
刘妈妈拧了拧眉，该劝的她都劝了，如今少夫人一意孤行，她也只好跟着冒这一次险。</p>
水莲正在耳房擦头呢，今儿本是轮到水灵去值夜，故而她抽空洗了下头发，见到刘妈妈敲门进来，忙站起来问好。</p>
那一张脸秀美至极，乌黑的头发更是又想让人摸一把的冲动，刘妈妈暗自咬了咬牙，才艰难得同她说道，“那几个丫头手里都有事，走不开，你头发弄弄等会去书房伺候侯爷，带了茶去，纸墨笔砚也给收拾好了，可听到了？”</p>
居然叫她去书房伺候，水莲一惊，手里的梳都落在了地上。</p>
刘妈妈看在眼里，只当她得意忘形，哼了一声，“别耽搁了，快点！”说罢急急的走了，生怕自己留下来会忍不住痛斥她。</p>
水莲怔怔得看着大门，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p>
今儿侯爷才回到家，怎么也应该同少夫人恩爱一番才对，她想了想，忽然明白过来，少夫人这几日是在小日里呢。</p>
那现在叫她去是……</p>
水莲的心一阵狂跳，哆哆嗦嗦的蹲下来捡起梳。</p>
还没碰到梳却被水灵抢先拿了，她笑嘻嘻道，“怎么了你，梳就在眼前也摸不到？”</p>
“没什么。”水莲淡淡道，继续把头发擦干。</p>
“我刚才见刘妈妈来过，她又来说什么了？”水灵微微哼了声，“莫不是借故责备了你？咱们如今轮流值夜，她不知多气呢！少夫人都没说什么，就她这般猖狂！”</p>
水莲瞧她一眼，也不知该怎么说。</p>
水灵看她犹犹豫豫的，便有些怀疑，一手抓了她胳膊，“怎的，难不成有什么难言之隐？咱们一道来的，也是多年情谊了，什么不好同我讲？”</p>
她是个脑袋瓜很聪明的人，水莲早就晓得，不然老太太不会选了水灵来的。</p>
水莲低头想了想，这事到底重大，身边有个人商量总是好的，她便小声道，“妈妈叫我去书房服侍侯爷呢。”</p>
“啊！”水灵经不住低呼一声，继而又欢笑起来，“那可是好事，你总要抓好机会的。”</p>
水莲却摇头，“那不成。”</p>
可她脸儿早已红成一片，眼波都变得迷蒙起来，水灵看着她，抿嘴笑道，“怕什么呢，咱们有老太太撑腰的，既然少夫人叫你服侍侯爷，你还有什么好怕？怎么也怪不到你头上，我倒不知你忌惮什么？我要有你这样的脸儿，什么事做不成？”</p>
“可侯爷同少夫人才成亲不久。”水莲拧起眉，她总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叫人措手不及。</p>
水灵拿手拍拍她胳膊，“你也不要多想，我看这样吧，少夫人的吩咐你也不好不听，去总要去的，别的可不都由侯爷说了算？”一边就拉了她坐下来，给她梳头。</p>
“你是说……”</p>
“你什么都不要做，只好好在旁边给侯爷倒茶磨墨就是了，这样尽本分，谁能说你什么？”水灵给她戴上一对珍珠耳坠，又梳了个松散的发髻。</p>
水莲有些明白了，顿时心里明亮起来，“还是你说的对，我都不知怎么好呢。”</p>
水灵笑起来，又给她挑了身衣服，“又不艳又不出挑的，这最合适，不好叫人落下话柄。”</p>
水莲看了正中下怀，便换了这身素净的衣裙，又去端了茶往书房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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