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凭娘做主了。”牛氏也不敢顶嘴，她这次回去只能全仗着牛老夫人。</p>
牛老夫人点点头，看向朱氏，“你去花房问问，那‘凤凰振翅’同‘十丈珠帘’是不是要开花了？”</p>
说的是两种极其稀有的菊花，花房一直都在费不少的心血养护，也是牛老夫人的心头好。谁不知道牛家的老夫人最爱各色鲜花，只要京城里有的，不管多少价钱，她都会买下来，出手之阔绰，无人能及，所以京城养花能人争相献花，这两株是其中最为罕见的。</p>
居然就要去送了给苏家老夫人，只是为了给牛氏收拾烂摊，朱氏未免有些不满，瞥了牛氏一眼才应声出了去。</p>
不过在老夫人庆生之前，却发生了一件事。</p>
老王妃居然邀请老夫人去别苑游玩，而且一位小姐都没有请。</p>
那别苑在城外十里之地，因天气已经转凉，老王妃惯是喜欢温泉的，那别苑里就围了一处温泉，专供老王妃秋冬季过去住。</p>
老夫人也没有拒绝，收拾一下就带着几个丫环去了。</p>
苏若琳心事重重，自从见过武王之后，她其实一直都不安心，这回老王妃又请老夫人去，可见联姻之事势在必行，只在她们姐妹三个之间挑选一个罢了。可到底会挑谁呢？她很想照着唐枚说的，能与祖母多多亲近，可这件事又让她却步。</p>
若是真的博得祖母欢心，岂不是把自己推向了武王府？</p>
“你哥哥上回同我说了两个人。”唐枚笑道，“可见他都仔细考虑过了，你完全不用担心的，等祖母回来，我顺便会探探她的口风。”</p>
“大嫂……”苏若琳摇摇头，“还是再看看。”</p>
一个晚辈去试探长辈的心思，免不了会让长辈不悦，她不想唐枚因为自己而受到牵累。</p>
“没事的，我是你大嫂，关心下自个儿妹妹的婚事又有什么关系？再说，我也不会没头没脑的问，你还是好好把那对枕头花绣好，不管怎么样，祖母喜欢你比什么都重要。”</p>
正因为喜欢，也才可能会有拒绝的资本，不然再强硬又有何用，到头来两败俱伤，谁也讨不了好。</p>
苏若琳只得听了。</p>
老夫人是在隔了一日之后才回来的，当天下午就使人来叫苏若琳。</p>
姚妈妈一打听，才发现谁都没叫，就只叫了自家小姐，顿时心里七上八下，心道，该不会直接就把那事给订下来罢？</p>
不过她还要安慰苏若琳，“必定不会那么早的，老夫人肯定会同侯爷再商量商量。”这也不假，若是苏豫不同意，老夫人就算真的与那边达成协议，苏豫也会闹得府里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老夫人不会那么轻率。</p>
苏若琳脸色微微发白，她并不愿意看到哥哥同祖母为了她的事而产生争执，这些年，她也一直在避免发生这些。</p>
可是这件事却不同别的，别的她可以让步，唯独终身大事不可以。</p>
“小姐，你到时候千万别多话，老夫人讲，你只听着，即便是……也等侯爷回来再说。”姚妈妈不放心，又叮嘱一遍。</p>
老夫人此刻手里正拿着一支赤金衔珠凤钗，见到苏若琳进来，便把它往桌上一放。</p>
苏若琳穿着一身素淡的衣裙，给老夫人行礼问安。</p>
“我记得我以前送过你一支凤钗，后来问你，你说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老夫人瞧瞧她，“不然配了今日的装扮，倒是最合适的。”</p>
怎么会提到这支凤钗，苏若琳嘴唇张了张，只觉喉咙干涩的厉害，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p>
这孩从来不说谎话，结果在这样重要的事情上却要骗她，老夫人重新拿起那凤钗，“来，这凤钗你拿去戴上。”</p>
苏若琳这才看到，见这支凤钗竟是同原先的那支一模一样，不由手指都抖了起来。</p>
“你来给小姐戴上。”老夫人眯眼瞧向姚妈妈。</p>
姚妈妈哪里认不出来这凤钗，吓得立刻跪在地上磕头道，“老夫人，这事原是老奴叫小姐瞒着老夫人的，怪不得小姐。”</p>
老夫人端起桌上的茶盅就砸了过去。</p>
那瓷片碎裂在姚妈妈跟前，发出刺耳的声响，令人胆战心惊。</p>
“当初实在是太过突然，谁也没料到会遇到……这凤钗那么重要的被抢了去，说出来会污了小姐的名声，老奴才叫小姐瞒着……”</p>
话未说完，苏若琳打断道，“不，祖母，是我叫姚妈妈不要说的，祖母要怪就怪我，同姚妈妈无关。”</p>
她声音虽然在颤抖着，可却坚定又坦然，如同她的眼神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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