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子并不想多替鬼影子说话,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却也不愿意见到他蒙不白之冤。雪鹰子也早已经对其说明,妖刀“天问”却是已经失落江湖,却并不是在剑阁丢失,而是在剑氏祠堂,剑氏一族列祖列宗牌位前丢失的。
雪鹰子的每一句话,神龙子都是相信的。
战常山冷哼一声,逼问道:“当今江湖,有谁还有如此胆量,敢入剑阁盗取妖刀?据我所知,鬼影子盗取‘妖刀天问’,被剑尊抓个正着,鬼影子便将剑尊也杀死了,这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吧?鬼影子以为躲起来就能将这一笔笔的血债抹去吗?你跟鬼影子乃是一丘之貉,事到如今竟然还敢狡辩,更对其如此包庇?”
战常山并不想给神龙子开口辩解机会,接着开口道:“艺高人胆大?你们以为武功比他人高,就真的可以不将整个江湖都放在眼中了吗?”
神龙子知道现在剑尊已死,而张过劳也早惨死在蝴蝶谷外客栈,死无对证。唯一能够证明的人,就只有吕正阳了。但是江湖出现了如此多的事情,又有谁还会相信吕正阳呢?
鬼影子跟随花仙子,现在行踪不明,让这一切都已经成了无尽的谜。
神龙子想到赤松子和吕正阳之言,说道乃是一个黑衣人手持妖刀“天问”闯入武当山,轻挥一刀,刀光犹如闪电霹雳划过,便将凌龙子像削西瓜一样削成两半。
赤松子还说道,是风萧萧和易水寒两个人抬着一顶花轿到了武当山,是屠妙妙告知他们自己行踪。他却不知道这丐帮战常山是否也听到了屠妙妙的言语蛊惑,才到了河北地界上。
神龙子提笔一挥,口中念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战长老,这两句诗想来应该不陌生?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见到了风萧萧和易水寒,那顶花轿想来给了你很多线索提示,你们才知道我的行踪,才赶到这里来的吧?”
战常山心中一惊,脸色微微一变,但因脸上都是伤疤,屋内昏暗却瞧不清楚。但是神龙子却早已经将这一切变化收入眼中,想来定是这个屠妙妙暗中搞鬼。莫非屠妙妙早已经买通了人,暗中在跟踪自己?
自己一路行程,却没有发觉有人跟踪。
战常山却大喝一声,怒喝道:“神龙子,你还是快快交出鬼影子,我们就此作罢。如若不然,就莫怪老夫无礼了。”
神龙子知道此人内力精湛,绝不在刀爷神爷之下,但是让自己交出鬼影子,那也是无法做到之事。
神龙子脸上却堆着笑,开口道:“说句实话,我现在也在寻找鬼影子。江湖上发生的事情太奇怪了,死的人也太多。鬼影子是解开这一切的钥匙,但是我却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再说了,你们竟然能够寻到这神王峪找到我,自然也知道我是孤身一人而来,鬼影子并没有跟随与我。你要我如何……”
战常山听得神龙子一言,心中气恼,忽的一声,手中长竹棒刺出,瞬间便击出十几招。战常山武功之高,却又熟悉江湖各派武功,一根长竹棒在手,瞬息万变,一会如刀,一下又如剑,招招都是杀招。他已然将神龙子当成了鬼影子,仿佛欲要将其除之而后快。
神龙子虽然受伤,但是却绝对影响不了他。神龙子展开了神龙八步,身形灵动,就像是灵动的蛇,更像是一条高亢的龙,早已经避开了战常山的竹棒。
战常山脸色微红,愤然的将棒法为剑法,手中竹棒就像是一柄长剑横扫。神龙子低头避开,却被剑气削下了一缕头发。
战常山和神龙子两个人,一个主攻,一个主防,一个步步紧逼,一个倒退避让。三百回合已过,却也是难分伯仲。但是战常山年纪较大,体力却有些渐渐不支,额头已经渗出虚汗。神龙子却是正当壮年,且只是避让,更加上内力更精一层,虽然受伤在前,却依然避让的游刃有余。
神龙子并不想与他过多纠缠下去,身形一晃,便翻过书桌退至墙角。但见战常山棒法不乱,一棒击出似有千斤力,击在书桌上,却将书桌击的粉碎。他反手挥出,手中长竹棒犹如一柄长剑直刺向神龙子。
只听“当”的一声,一柄半尺多长的尖刀,破窗而入,夹着一股劲风袭来,将那根长竹棒从中间削断了。尖刀便钉在了屋内一根木柱上。
战常山看见木柱上的那柄尖刀,看看手中长竹棒已断,却也已经无心恋战。他一双仇恨的眼神紧盯着神龙子,但是一双耳朵却听着屋外的动静,生怕有人从屋外闯入,自己落入别人前后夹击地步。
张献忠手持长竹棒翻身一跃,立于战常山身后,瞪大双眼紧盯着屋门,他想要看看是什么人突施暗器,将战常山的竹棒打断。
一炷香功夫已过,屋外只有阵阵风吹过,此外却全无半点声音,寂静的令人恐怖。
神龙子脸上带着笑,看着额头已经渗出汗水的战常山和张献忠。战常山忽然反手一捏,手中那根已经断成两截的竹棒瞬间迸裂,变成了四五根竹条,锋利无比就像是四五支箭破门而出。
“哐啷”一声,一坛酒破窗而入,酒坛上赫然插着那几跟竹条。
神龙子跃身飞起便将酒坛接在手中,手起如刀,竟然将那几根竹条劈断,仰头饮下坛中酒。
但见的屋外瞬间便灯火通明,似乎有无数火把齐齐点燃,整个神王寨亮如白昼。远处却又传来阵阵琴瑟之声,悠扬深远,响彻在这深山幽谷……
听得屋外一人大声喊道:“主人有酒欢今夕,请奏鸣琴广陵客。月照城头乌半飞,霜凄万木风入衣。铜炉华烛烛增辉,初探〈渌水〉后〈楚妃〉。”
只听得远处琴声随着屋外之人言语,弹奏的《渌水》却变成了《楚妃》,琴声袅袅,令人心旷神怡,有一种新月欢快之感。
屋外远处又有一人开口道:“一声已动物皆静,四座无言星欲稀。清淮奉使千余里,敢告云山从此始!”
神龙子脸上一笑,知道先前一人乃是刀爷,后来开口说话之人却是神爷。他仰头饮下一口酒,将酒坛递到战常山面前,道:“如此良辰,琴瑟相交,我们却在这里争斗不休,岂不坏了主人一片心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