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三人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一路上长瑾见语溪频频走神,兴致也不是很高的样子,以为她还在害怕,手又握紧她的小手,意外的是这次她没有再尝试抽离手。
“还在害怕?”长瑾有点心疼,看来还是吓到她了。
本来以为她不会回答,半晌,车厢里才听到她说:“我今天看到的,仿佛不是一个家庭,像是一个牢笼。”
锁住了他还有那些人。
梦影:……牢,牢笼?
这个偌大的家族,无可比拟的财富,在夫人眼里是牢笼?
开车的梦影险些把方向盘打歪。
“梦影,靠边停车。”
梦影找到了一个临时停车点,把车停了下来,然后少爷直接把他赶走了。
梦影走后,语溪被长瑾牵下了车,刚好是江护栏,晚风很大。
她刚刚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的,要是他把她暴尸荒野怎么办?
“对不起,刚刚我……”
长瑾却笑了:“牢笼?可不是吗,锁着最丑恶的人。”
包括他,虚伪的和他们周旋着,看看谁是最大的赢家,谁把谁的命运掌握在手里。
“在我记事开始,所谓的亲情感情,那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为了一个继承人的位置,拼命的在爷爷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把所有对手压制,有时候不惜撕破面皮露出獠牙。如果他们知道,其实陪伴爷爷最多的,获得继承人的位置的机会是最大的,他们会不会恨死当时的自己呢?我在爷爷身边的时间是最长的,因为没有人管我,佣人不敢管我,小时候皮了,挨爷爷打,大了一些,所有都是爷爷教给我,再到了上学,还是爷爷最关心我的学业。”
所以,他怎么能忍受这个老人守护了一辈子的东西,都被蛀虫垃圾污染,断送在他手里?
语溪第一次听说他家族的事,外面人人钦羡的身份,有这样一份心酸,也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除了能力很强也很可怜。
在她面前示了弱不是一件丢脸的事,长瑾软了语言:“一个人不能太贪心,既然有了这样的身份地位,必然也会失去一些事。”
也许是夜色给她的错觉,她觉得这个男人很脆弱,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句话就脱口而出出了,“如果,你现在觉得难过,我可以借你一下肩膀的,我们是夫妻。”
长瑾一愣,转而笑道:“谢谢。”
没有拒绝这个瘦弱的肩膀。上一辈子也是这样,这个小妻子,用自己不大的身体扛起了不属于她的责任,傻的愚蠢,也很可爱。
长瑾高她一个头,长瑾抱着都得半弓着身体才能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闻着她发丝上的馨香。
这些回忆,虽然是事实,但是已经隔了两辈子了,对他的出动不会那么明显,这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感受讲出来,不知道是她的安慰还是其他,感觉自己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对不起。”
语溪不明他的道歉从何而来,“……为什么道歉?”
“所有……把你丢下五年,和你的契约婚姻,我后悔了。”
“如果你不想我们可以……”解除。
长瑾打断她的话:“我想我们成为最真实的夫妻,从各种意义上,契约作废。”
天雷一轰说的就是她现在的感觉,刚刚还在安慰他来着,怎么这会儿就跳到了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了?
头脑一片空白,无法想什么,语溪推了推埋在她颈侧呼吸的男人,但是他不愿放手她也别想撼动。
“你……喜欢我吗?”
喜欢?
喜欢看她笑,喜欢和她在一起的生活,至今为止,两辈子最能亲近他身边的人,想要她的人那么迫切,如果这样是喜欢,那他很久就已经开始喜欢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