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趁着众人不备,朝自家嫂子使了个眼色,然后悄然起身退出后殿,梅妃的嫂子也找个机会跟了出去。
机会难得,梅妃也顾不得跟嫂子闲话家常,见嫂子出来,便把她拉到廊后面,低声问道:“上次让家里找的得子方子可找到了?”
“回娘娘的话,得了您的吩咐,您的两位哥哥派了几波人出去,附近有名的医馆都打听遍了,并没有打听到什么得子的方子,如今已经打发人往江南、巴蜀去了,一得了方子必会尽快想法子给您送进来的。”嫂子侧身站在梅妃对面,边说话边留意着殿门附近。
梅妃咬唇沉思了片刻,“只去医馆打听不行,像那些道观、姑子庵里藏龙卧虎能人不少,还要劳烦嫂子派得力的婆子去这些地方打听打听,需要多少银子嫂子先垫着,之后本宫总少不了回报兄嫂。”
“哎呀,娘娘说的哪里的话,您好了家里才得好不,这个道理我和您的哥哥都是懂的,哪里肯不为娘娘出力。”嫂子一激动拉住了梅妃的手,大包大揽地说:“您放心,明日一早我就打发婆子去问,总能给娘娘问到的。”
梅妃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嫂子的手,忍了忍没有把手抽出来,“如此就有劳嫂嫂了,本宫那里又得了几样赏赐,明日打点出来几件拿得出手的,让人带回家去给侄女们戴吧。”
嫂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假意推辞道:“娘娘自已留着玩吧,又想着她们做什么,一个个粗手笨脑的,哪值得娘娘这般惦记着她们。”
梅妃没兴致跟嫂子虚与委蛇,又交代了两句,让她一定要把找方子的事上心些,便又悄悄回到了宴上。
欢喜吃了两杯酒,便推说身上乏了,别过太子妃先回了明家。
车上喜鹊和百灵帮欢喜垫了个迎枕在背后,让她能舒舒服服半躺着。
欢喜闭目养了会儿神,伸手到头上拔了几根大首饰下来,随手扔在喜鹊怀里:“这些东西看着好看,沉甸甸的压得脖子生疼,赶明儿照样子做一套空心的出来,这套回去倒收起来别再让本宫看见。”
喜鹊爱惜地把玩着那些首饰,小心翼翼地用帕子擦了又擦,才收进了袖袋里:“公主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别人想戴这么大的首饰还不能戴呢。”
喜鹊的话倒是真的,本朝礼制严格,女子的饰品也不是能随意戴的,要按照身份地位区分,比如刚才欢喜扔过去的那支缠丝牡丹,满天下有资格戴的,绝不超过一掌之数。
欢喜对喜鹊的话不置可否,活动着肩膀,问喜鹊,“方才你说听见梅妃跟嫂子说什么了?”
喜鹊便把听来的话跟欢喜说了一遍,欢喜微微出神,好一会儿才淡淡说:“我记得梅妃是出身宁国公府?本宫记得幼时听父皇讲朝中这些王公家的来历,还曾提过一句宁国公府,原本也是跟着太祖从死人堆里打出来的,后辈却这样不争气,也是可惜了梅妃,好好的女孩家嫁到宫里去,还要惦记着帮扶娘家。”
喜鹊试探着问:“公主的意思,这件事就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