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梁平摇头,面色稍霁。
“我没事,不过是…”他垂下头,“看钰小王爷变成这样,激愤难平罢了。”
“哦。”洛黎放下心,走到他身边,与他商量道:“我想带他一道离开,正好请砚良山人诊一诊,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医好他。”
韦梁平说不清内心的感受。
国君待他有恩,钰小王爷是乌金国储君,国君惟一的弟弟,于情于理,他都该把钰小王爷当作半个恩人看待。
他落难于此,即便是素昩平生的陌生人,韦梁平都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何况…何况是国君看重的人呢?
只是…
想起公主看他的神情,韦梁平一痛,再看钰小王爷,他只觉得思绪纷乱,心下难平。
“他这样只怕不肯配合,挣扎起来更不好办…”洛黎秀眉轻蹙,犹疑道:“一掌拍晕算了,不过,这个…我下不了手,韦梁平!”
“我在。”
韦梁平轻声应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与平常无异。
“你去,给他弄晕吧。”洛黎冲蒲草团上努努嘴,“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尽快赶回去的好。”
“好。”
韦梁平应声,在钰小王爷身边蹲下,以掌为刀,蓄势劈下去。
钰小王爷好像察觉到了危险,猛地趴下翻滚着贴坐到墙根去,惊恐地说道:“我没有天珠,我没有天珠!你别杀我,别杀我…我不..”
他突然停下来,睁大眼睛瞪着韦梁平,探究的眼神毫不掩饰。
“你…是谁?”他指着韦梁平,终于说了一句正常点的话。
“臣乌金王宫侍卫总兵,殿前御马使,韦梁平。”
钰小王爷听了韦梁平的名号,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刻薄轻蔑,洞中空旷有回声,听起来更加阴凉可怖。
他用力指着韦梁平,痛骂道:“你这个杂种!王兄赐姓于你,你还真敢要,你是个什么来路,真当王兄不知道吗?你在哪儿都是个祸害,西宁国君不敢留你,杨邑承留了你却不敢为你正名。王兄他就是太过仁厚了,救你一命还不算,还叫本王的御师亲自教导你,你好大的脸!”
韦梁平愣住,倒不是因为他的指责,这些话连珠带炮的,都不如母亲轻飘飘的一句来得刺痛。
先前以为钰小王爷精神失常,意识不清了,但他这段话却说得很清晰,一点不卡壳,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洛黎突然挡在韦梁平面前,语气愤愤不平,“韦梁平招你惹你了,你要这么说他?都说钰小王爷不染俗物,是谪仙一样超凡脱俗的人物,不曾想,竟还有这副尖酸刻薄的嘴脸,真是开了眼了!”
钰小王爷眯着眼,打量着洛黎。竟还有人护着韦梁平?他嗤笑一声,面露不屑。
“哪儿来的野丫头,本王面前也有你说话的份?”
洛黎还从未听过这样不敬的话,从前没有,就算是到了玄界,所遇之人对她也都谦恭有礼,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