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什么想说的。

如果非要她说的话，那她就说一句吧。

“我忍你很久了。”

黎妙然茫然，“什么？”

季闻歌撩了撩耳边的碎发，缓缓勾唇。

视线落在她身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无论是你还是欧明修，但凡你们出点什么事，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我。”

“怎么……你们是没有妈吗？所以才在事情发生之后，把我当成你们的妈，二话不说就想把烂摊子丢到我头上来？”

“又或者……”

她说着，舔了下干涩的唇角，“你们是觉得我太仁慈了？”

“我一直没对你们动手，不是对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余情未了。”

“也不是对你们于心不忍。”

“我只是觉得没有特意对你们出手的必要，可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

她幽幽叹息一声，轻嘲，“你们还真当我是泥捏的不成？”

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眸中，充满了冷意。

“我不是……”

黎妙然被她有些凶狠的眼神吓到了。

她没有想要挑衅季闻歌的意思。

她只是下意识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是季闻歌做的。

以己度人。

如果换成她是季闻歌，季闻歌是她。

那她肯定不会让自己好过。

这么想着，她怀疑季闻歌对自己下手，没毛病吧？

谁知道，季闻歌看起来好像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儿似的。

难不成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如果事情不是她做的，那又会是谁做的？

就在黎妙然纠结的想着，不知道该如何确定这件事情的时候，季闻歌再次开了口。

“你看起来，似乎很苦恼。”

季闻歌脸上是笑着的，可黎妙然从她眼里，看不出丝毫笑意。

对上她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黎妙然忍不住的心底发毛。

她很想告诉自己，不要怂。

季闻歌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做什么。

可她就是忍不住。

她害怕季闻歌真的对自己做什么。

如果季闻歌出手，她未必能与之抗衡。

到了这个时候，黎妙然才终于想起来。

季闻歌在她心里的形象，有多坚不可摧。

早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前，她对季闻歌除了攀附之外，有的就是恐惧。

她害怕季闻歌的能力。

正是因为清楚季闻歌的优秀，她心里才会控制不住的生出惶恐的情绪来。

后来在得知了自己身世之后，对于季闻歌的恐惧，就逐渐转换成了轻蔑。

她那个时候想的是，季闻歌再厉害又怎么样？

说到底，不还是占了她的身份，才能有今天？

如果季闻歌没有当过黎家千金，她就不可能拥有现在的一切。

抱着这样的想法，黎妙然彻底将自己最初的恐惧压在心底。

这份恐惧与她日渐膨胀的心态互相拉扯着。

此消彼长。

她之前一直很努力的让自己忘记自己心底的恐惧。

此刻，她终于记起了自己恐惧的来源。

她恐惧的来源是季闻歌本尊，而不是曾经生活在黎家的那位黎家千金！

可现在，似乎有些迟了。

对上季闻歌那双冰冷的眸子，黎妙然心头一颤。

甚至连目光都不敢与季闻歌对上。

季闻歌倒是不知道黎妙然心里有那么多想法，她是真的不耐烦了。

给了黎妙然和欧明修那么多机会，他们既然不乐意自己滚，那就只能劳烦自己亲自动手了。

真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