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磐走过去,打量了一下黑色机车。
棱形眼,翘尾,潮黑色,一看就是矜贵品种,有钱人玩得玩具。
想起他送外卖时那辆小摩托,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为了装穷人,他也算是煞费苦心。
“早上的汽车尼?”倪磐问。
“借的,还回去了。”湛宇从镜子上取下头盔递给她。
倪磐调侃:“你们这些贵公子是不是都喜欢开机车。”
这话一听就是找茬的,湛宇没跟她杠:“怎么,你想坐汽车。”
倪磐扣上下巴处的安全带扣子:“大冷天的,谁喜欢坐机车。”她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轻身一跃,嘴里嘀咕道:‘又不是汤姆·克鲁斯,装逼给谁看。“
湛宇扭头看她一眼,这女人又抽什么风。
之前,坐小摩托的时候,倪磐会双手扯住他的衣服,彷如从后面抱住他一样。
因为女式摩托车,车座大都平滑,倾斜度不够,所以要借此机会从后面抱住前面的人,需要用上一些借口,比如说:头晕、急刹车。
在这一点上,机车的翘尾的设计,就是专供心机叵测的女士,可以面不红心不跳,打着正当旗号抱住前面的人而生。
倪磐是那些心机叵测的女士之一,但此时此刻她死命的抓住后尾车架部分,硬直挺着腰板,就是不让自己碰上前面的男人。
红绿灯的时候,湛宇停住车,从倒后镜看到倪磐板着脸的样子,他又气又好笑。
又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踩到这女人的辫子,能让她生这么大闷气。
半小时后,他们回到了滨江大酒店。
倪磐松开车后的铁架,十根手指都麻痹了。她甩了甩手,做了几下手指操,才有些知觉。
正要解开头顶上的头盔,下巴处一阵酥麻,是湛宇的指尖。
“下次坐车不要抓铁杆,手指会废掉。”
倪磐闷哼一声:“下次麻烦你开四个轮子来接我,我身体娇弱,不能吹冷风。”
身体较弱?不能吹冷风?之前不知道是谁天天追着他屁股跑,非要挤上一部小破车。
倪磐大步走入酒店,湛宇追上她的步伐:“发什么事,火气这么大。”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我脾气一向不太好。”倪磐一边说一边转到电梯口处。
这个时间酒店里进出的人很多,电梯口更是堆满了游客。
湛宇瞧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两个人站在一起,湛宇一米八多的各自站在人堆里很显眼,刚进门那回,他已经戴上了鸭嘴帽和口罩。
他把帽檐压低了一些,观察着四处的环境,目光扫过身后几个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他们也带着黑色口罩。
倪磐没他这么多心思,眼睛盯着电梯屏幕,垂在大腿旁的手腕忽然被扣住,她警觉地扭头看,是湛宇。
“你放开我。”倪磐十分不悦想甩开他。
他五指的力气很大,手腕被勒的有些疼:“你弄疼我了。”
“不用力就不疼。”声音低得只传入了她一个人的耳内。
两个人挨得很近,咋眼一眼就像是在牵着手的情侣。
电梯门打开,湛宇反应很快,扯着她先走入电梯,迅速把她拽到电梯里的角落,身体挡在她前面,他人高,肩宽体壮,与电梯的两边框形成了一个三个形。
而倪磐仿佛被困在三角形里面的小动物。
倪磐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揉着刚才被她勒疼的手腕,抬起下巴,狠狠地瞪着他,他正垂下头,目光与她对上。
电梯口传来嘈杂的人声,电梯沉了一下,湛宇不由自主往前靠了靠,胸膛贴上了倪磐的下巴。
女人的瞳孔清澈通透,眼眶内像盛满了水一样,飘荡着波光,她就那么盈盈地看着他,仿佛在勾引他低头亲她一样。
因为两个人碰上了,倪磐心理生理同时猛烈反应,她对着他眨了眨眼,贴着他的衣服,头慢慢的垂下,脸贴在了他胸膛上。
噗通噗噗通,耳边传来强而有力的律动,倪磐都分不清到底是湛宇的心跳,还是她自己的心跳,有或许是他们共同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