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宇轻笑一声,没说什么。
小走廊很狭窄,只能容下一个人的身位,两个人为了说话,彼此的身体挨得很近,手臂上的衣服是不是互相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从早上接到范臣调离她的通知,到中午匆忙收拾行李,奔赴机场又折回来跟踪关丽,倪磐的神经一直绷紧,丝毫不敢放松。
现在被困在咖啡厅里,外面一班要抓她的人在等着她现身,常理来说她应该像热锅上的蚱蜢一样紧张得蹦蹦跳。
但现在她的心却异常平静,甚至还有些开心地感觉。
她抬起头看向比她高出一个多头的男人,他手持后门手把,拉来了一条细缝,凝神屏气的看着门外的动静,睫毛长而浓密,微微上扬的眼角漏着凌厉与果断。
这是他第几次忽然从天而降出现来拯救她了。
倪磐掰开手指数了数,好像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了。
她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简单的黑色冲锋衣配简单的黑色厚棉裤,然后是黑色中筒军靴。
对人态度傲慢冷漠,说话漫不经心,有时还痞里痞气,一点也不像是个警察或者什么天才博士,倒是有点《长发姑娘》里面的痞子帅哥大盗。
左心房猛烈地跳动着,那些被抑制的情绪和欲望又慢慢在爬上心头。
倪磐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刚才扣住她手腕的时候,她的身体似乎没有不适的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她不喜欢他了吗?
不可能啊,她的心明明就跳得很厉害。
后门外聚集的打手很多,湛宇看了手表,已经过了五分钟了,黄薄他们人差不多应该到。
他忽然觉得旁边的女人有些不寻常的安静,他回过头看她,落入视线的是淡黄色的头顶。
她耷拉着脑袋,身子微微弯曲,后臀顶住墙壁,双手撑在膝盖上方。
“累了吗?”
倪磐正在自己的小情绪里苦思冥想着,没注意听湛宇的话,视线中出现了一只打手,手掌展开,五指微微收拢。
倪磐侧抬头看他:“怎么了。”
“抱着。”
“什么东东。”
湛宇压了压唇,侧过身,另一只手拉过她的手臂,然后环绕自己伸出去的手臂。
倪磐被他这么一拉,身体随着手臂一起靠上了他侧身,头挨着他的肩膀。
“天然柱子都不会用,够笨的。”
倪磐听见了左心房的快速起伏,但惊奇于身体没有产生的任何不适。
见倪磐出奇的安静乖巧,湛宇反而有些不适:“发什么呆,就站一会,有这么累吗?”
倪磐摇了摇头,卷发擦过湛宇的下巴,搔搔痒痒的,他另一只手抬起,揉了揉她的发顶。
走廊另一端传来脚步声,服务员向他们走过来:“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
倪磐正要开口,后门外传来警车的鸣笛声和熙熙攘攘的人声,然后砰砰的敲门声。
湛宇一手牵着倪磐,一手推开后门。
倪磐对服务员微笑:“不好意思,下次再来光顾。”
铁门推开,两人在服务员唾弃的眼神中走了出去,一阵强光刺入倪磐的目中,她忍不住用手臂挡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