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停下手里的活，看着杨不坏，他以为当时的杨不坏只是随口一说。
“你不会以为我骗你的吧？”杨不坏笑着问。
司马懿恢复平常的神态，说：“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
杨不坏走进司马懿房间，坐下来说：“我手上可有你的把柄，你不让我给你养老送终我就举报你。”
司马懿愣了一下，呵呵一笑，说：“没有人会有我的把柄。”
确实，司马懿此生为官清廉，在绝案组数十年，不知拒绝了多少糖衣炮弹。而且工作上矜矜业业、呕心沥血，可以说把一生都奉献给了国家。
“师傅，其实你早就知道真相了对吧？”这是杨不坏拜师以来，第一次叫司马懿师傅。
司马懿停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波动，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居然只用了不到两个月时间。”
“您用了多久？”杨不坏问。
“两年。”司马懿叹了口气，继续收拾行李。
“您这就承认了？”杨不坏心中有些惊讶，其实他并不确定司马懿是否早就知道真相，而且这毕竟是知情不报，是忤逆国家的行为。
“你我之间虽然相交甚短，但是从你拼死也要救吴心来看，你总不至于把我卖了吧？”司马懿知道杨不坏不会这样做。
“是因为吴华吗？”杨不坏有听貂蝉说过，司马懿一家都被仇人所杀，他现在在这个世上已无任何亲人。
司马懿走到杨不坏面前：“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过慧易夭？”
这是司马懿一生中，第一次感觉被一个人彻底看穿。
“我演了这么多年，组长都没发现，你两个月不到就发现了。”司马懿释怀一笑：“也好，把这个位置交给你我放心。”
“主办手更了解主办手，而且我就随口问问，哪晓得你承认的这么干脆。”杨不坏说完接着说：“这也说明我们是一路人。”
“你比我更有勇气，我也知道吴心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威胁，真相早已无足轻重，何必让这个世界再多一个像我这样孤苦伶仃的老人。”司马懿想起八年前的吴华，眼神中的那股绝望。
“那您不早点告诉我，害我查来查去头都大了。”杨不坏看着司马懿房间，全是乱七八糟的草稿。
“我没指望你能查出来啊。”司马懿苦笑一声。
“为什么不留在绝案组？”杨不坏问。
“不给国家添麻烦。”司马懿答。
“你不会打算去复仇吧？”杨不坏看着这些手稿，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都快入土的人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司马懿拉上行李箱拉链，接着从枕头旁边拿出一本书递给杨不坏：“你拜师的时候也没送你什么，毕身心血，你收着吧。”
杨不坏接过书，足足十厘米厚，里面都记录了司马懿破过的每一宗绝案。
杨不坏双手捧着书，对司马懿鞠了个躬：“您想葬在哪里？”
司马懿哈哈一笑：“你这孩子说话真有艺术，山东省歧路市有一个百里镇，镇的后山上有一棵很大的梧桐树，我死后就把我葬那里吧，我妻儿老小都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