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咬得格格响。</p>

当然了，只能她自己听到。</p>

郑小天乐呵呵送别一行人，目光飘过袁月的发梢，“袁女侠，招呼不周，请见谅！不远送哈！”</p>

终于可以安生的休整一下，到了临黑儿，郑小天决定还是要去城隍庙一趟。</p>

葛小婧说：“我也去！”</p>

郑小天教训道：“城隍庙那地方，不是谁都能去的，你们好好呆在店里，我去去就回。”</p>

又吩咐匡天左：“今晚你就不要回城里去了，在店里住一宿，明天再回去。”</p>

又叮嘱江东东他们早点关店门，因为风声越来越紧，据说在西北边陲，零星的边境战事又开打了，看来几十年来之不易的和平就要结束了。</p>

熟悉的道路，熟悉的柏树林，又到城隍庙。</p>

果然是黑乎乎的门洞，门洞上坐着那个小乞丐——于牵。</p>

当然，他现在知道，这孩子是城隍庙的掌灯童子，在册的。在钦天监的编制名录里，那可是能查到的。</p>

“郑小天！你怎么才来？”掌灯童子看到走上来的郑小天，眼睛一亮，就像看到了黄亮亮的饼子。</p>

郑小天拍拍于牵的小肩膀，“咋会事？坐在门槛上？不去后堂休息一会？”</p>

掌灯童子小声说：“祖师爷在炼化那个变异法体，怕有人硬撞进去，就让我蹲在门口看着。诶，有饼没有？好久没尝过了。”</p>

“我就知道你惦记着这口吃的！”郑小天掏出两个香酥饼，递给掌灯童子一个。</p>

“全给我，祖师爷那个，由我保管着。”</p>

“你可别偷吃啊！”</p>

郑小天笑着把饼子递给掌灯童子。</p>

于牵接了饼，一口咬下去，“好吃！”</p>

郑小天趁机说，“带我去看看老神仙？”</p>

于牵嘴里窝着饼，说话含糊不清，“祖师爷说了，闲杂人等一律不能入内，……封庙！”</p>

郑小天刮一下他的鼻子，弯腰对着童子的眼睛问：“我是闲杂人吗？”</p>

于牵最讨厌别人刮他的鼻子了，要搁平常，这会儿一准炸毛了，可“吃人家的嘴软”，嘴里还窝着香饼呢，乌乌拉拉的指道，“在后堂，你自己去。”</p>

熟门熟路，绕过一个青石板走廊，跨过一个大木门槛，就到了后堂。</p>

只是这后堂，灯火昏暗，空气中飘浮着一股生腥的味道，令人作呕。</p>

这是一种什么味道？类似于一种秋冬清理渍泥的味道，或者是仲夏淘井的味道，但又都不像，又或者是那种沤麻半月后池塘发出的恶臭？但的确又有点似是而非。</p>

后堂的空间相当大，屋梁上空荡荡的，但没有结一丝蛛网，悬空飘浮的正是那一盏油纸灯笼。</p>

油纸灯笼光线忽明忽暗，但是有节律的轰然燃烧，又悄然熄灭，看这节奏，竟然与心跳的节律一致。</p>

“城隍这老神仙用的什么法术，怎么让我这胸口也有压抑的感应呢？”郑小天心中暗暗发问，将视线在后堂内搜索。</p>

“郑……郑，小天！”</p>

忽然听到了个熟悉的声音。</p>

是个女童的声音。</p>

几乎不用猜，他就知道是谁。</p>

当他把目光移向声音的来源时，看到那位一向活泼可爱的红大氅女童，一身疲惫，小脸苍白失血，正两眼空洞的望着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