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是公主吗?”他不是不信她,只是要确认。
“阿暮!”她吼了他一声,嗔怪道:“我不是什么公主,我是虞朝辞!”
“那好。”
他伸手护她在身后,昂起头直视着那名士兵:“我不会让你带走她。”
“你一个孩子,拿什么和我们叫嚣。”
他们只觉好笑,一涌而上地去将他拉扯开。
或许官兵们也没想到一个半高的孩子会那么难缠,所以由起初的生拉硬扯变为了对他的大打出手,更可恶的是,他们发现了他夜盲的弱点,在集体熄灭火把后将他踩在脚下。
他听着耳边虞朝辞歇斯底里的哭声,努力维持着清醒去紧紧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最后不知那群畜生对她说了什么,她竟自行掰开了他的手,在黑暗里渐行渐远……
当他一身伤痕地在泥坑中清醒、爬出时,他第一次那般痛恨自己的弱小、痛恨自己的眼睛。
他发了疯地跑下山寻人,可满京城都在传着皇上贴身护卫造反、已被斩首示众。
他不停地问路人:“认识虞朝辞吗?虞朝辞怎么样了!”
可回答他的皆是——公主安然回宫。
他相信虞朝辞不会骗他,但他却在心底不停祈求她就是公主。
后来种种原因,他被迫离开了京城。
在离开的时间里,他依旧暗中留意着京城的一举一动,直至三年后他用计进了皇宫。
他冒着杀头的罪擅自进了公主的寝宫,只因那个荒谬的传闻——公主三年前亲手种的梨树第一次开花了。
可他该明白的,梨树怎会在秋天开花呢?虞朝辞,怎会在见到他后对他恶语相向呢……
他再一次离开了京城,因为他在这里已经察觉不到虞朝辞的气息了。
没有理由的,他坚信虞朝辞还活着,只是他还没有找到她。
于是他去过许多地方,不论去那里的目的是什么,目的的中心都是寻人。
他渐渐从漫长的等待中抽出身来,出神地盯着身旁的女孩。他不由庆幸,还好,他等到她了;还好,他从未放弃……
“洛君暮?”
虞朝辞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记起来了吗?”
“嗯……”他定睛地注视着她,回答:“不记得了。”
她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又释然地拍了拍他的肩:“没事,毕竟也过去七年了,确实不容易想起。”
洛君暮眼睫微颤,他始终认定,七年前导致她被捉走的罪魁祸首是自己。
看他又变得沉默寡言,她突然来了兴致:“洛君暮,你总说我是鬼,万一我真的是,那你不怕我吗?”
他摇了摇头:“自是不怕的。”
“你曾说过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既是朋友,又怎能在乎对方是什么身份呢?”
闻言,虞朝辞笑得很是开心:“想不到七年前的我,眼光就那般好了!”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被渐渐拉长,相伴的,还有她刻意放轻的笑语。
“你放心。”她收了笑,此时的神情看起来略带严肃:“就算我离开了,也会想方设法回来的。”
“因为我,已经喜欢上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