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
接受,如此温柔的人说什么都接受。
今日打烊,他才对老板说他五日后要离开,随戏班子去四处唱戏,而伴着修行。
老板答应,心里欣慰,要他别忘了偶尔回来看看他。他记下,今夜又没理佛经。但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各处都是墙壁,墙壁上刻满佛经,他去触摸墙壁,墙壁上的佛经竟就掉落而钻进他身体内。
疼痛,万分。只是不敢在梦中昏厥,就见眼隙中有两人的身影,一个男子一个女子,两个人的身影。他忍着钻身体的痛,朝两个身影走去。
终于看清,那两个人一起回身看向他,原来那两个人都是他。扮女子的他,穿上俗衣的他。他就只是盯灼无声的流泪。而后忍不住去抓,两个身影就合成一个来,一起钻进他身体内。
实在疼痛,昏厥醒来。
他终于明白,那两个人的合体就是僧者的自己。僧者的自己是由那两个人组成的。自己是两个人。
他照常去茶楼唱戏,感受伤感眼泪,只是到了第四日终于放了假,准备一天,给明日的启程。
这一天,为了这一天老板特意关门一天,而给去准备。衣服不缺,店里拿就可,只是要备上一些别的用品,还有一些吃食。吃食虽然不会缺少,别的地方都可买到,但是是代表这里的,这里的念头,只有这里才吃得到。备上些,日用品备上些。
最后一天很快过去,两个人买了些菜,由于他僧者的身份买些菜在家中吃。老板亲自下厨都是素菜,但却透露荤意。油盐少之又少,保留原味,蔬菜本来的荤意。
粥熬的稠稠的,放了些菜叶子还有胡萝卜。
端上来,而渡白只是切了切菜。
吃起,老板就与他说:孩子,其实我很想留下你,但又不好阻拦。还不还俗不重要,只要你能去做你喜欢的事,以你现在的身份做你喜欢的事。你可以就在此刻不叫我施主,叫我声“老板”吗?可以说说你真的修行吗?说说你的以前,你为何出家?好吗?明日你离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
泪糊满他的脸,擦擦泪,完全不像是僧者的样子,就是一个孩子,放下碗筷,咽下嘴里的饭,就说:老板,我只是想,想体验一遍的活。
我的一些,被人说道,我的性格,我的脸,现在却都是优势,真让人觉得笑话,恶心!我只是对这个戏子装扮当作体验,我不喜欢他们喜爱说道什么我唱的戏。现在他们的每句夸赞都会让我想起以前的人对我的辱骂,差别,天壤,只是换了个身份罢。我欢喜这个身份,它给我带来了可以体验女子,可以身为女子而倾诉。想是我生错了,应该是女子的。虽然不喜现在的夸赞,但我像这样活,就这一段时间。得到满足,就继续修行,只是戏子时也是心里的修行。没人会说不对,没人会说不符合,他们会因此也哭,也伤心,我看到就像是为我这个“女子”而落泪。我终于是活过。老板,我只告诉你一人,你是色彩的人,老板我会回来,只是我不会还俗,我还要修行,毕竟这世间不允许女子的我出现,若我就还俗去唱戏,那才是逃避。我是男子,就得做男子。
认真的听,仿佛就是自己,两个人都哭泣,老板似乎格外能体谅,只是体谅这个与众不同的孩子的苦心。男子,做男子,不逃避,尽管人先后如此不一,都无法阻拦。今世自己是男子,做了僧者,要好好修行,悟出真正的道。
道,一个人身里两个人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