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班子的人:你要试一试?一个和尚你会唱?
他也不知道怎么来到的后台之地,向戏子演员提议,也给自己扮上,让自己也上台唱一曲。戏班子的人只是有些不敢相信,但最后竟然同意了。是要看他笑话的。
不过也特意叮嘱他,下一曲的可会唱,若不会可就唱自己会的。他说说会的,就这样上台去。
上台前看着铜镜里夸张的妆容得到满足,而唱出戏来又是不同的满足。
开嗓,样子收起袖子,而发声唱词。只是清脆,只有后台的演员知道唱戏的是个和尚。没什么笑话可看,唱的比演员都要优好。
台下人看客在他眼里不算什么,他没有丝毫的紧张。更像是,是在诉说自己的心事,向他们证明什么,纯白身份体验不同色彩,带去更多色彩。灰色的人们,好好听罢。
终于曲终,竟然响起了掌声,他自己也早已在曲中落泪。
落幕下台,有人询问,说没看够。但他却已经卸完妆回来坐了。只是之后的演员有些让台下的看客不满,看客渐渐起了愤气说是要之前那个来唱,那个才是真正唱出戏来的人。一面这样说,导致台上演员无法继续而下台。
没有办法,戏班子的班主特意来台下请他,在众目睽睽下。
但他不肯唱了,而看客也都不信刚才的戏是一个和尚的唱的。说怎就把所有的罪责压在一个和尚身上,不就是让刚才演员再来唱别的曲而已吗,有什么不可的。班主为此证明,就央求他让他唱词,但他就是不肯,不说一句话,也没有一点动作。直到班主恳求都要跪下的势头,他才开口唱词: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艳晶晶花簪八宝瑱,可知我常一生儿爱好是天然?《牡丹亭》里游园里的一段,就只是这一段。
看客一听像是刚才那样的,而班主就趁此把他拖来后台。有几位看客实在不信就跟随来,戏班子的人也不会阻拦,巴不得要他们相信。就见扮上的确是刚才演员模样,才回来台下,还不忘与其他看客讲,的确是这个僧者唱的。
渡白不愿意再唱是觉太伤感,曲中任何感悟都感伤,佛经里教给他的任何保持平静都被打破,此刻他就是是一俗人。只唱到自己释怀,唱到台下人满意,曲终人散,今日所有曲目终结。看客满意归去,说道竟听了一天和尚唱戏,真是位情僧啊。感受到自己哭泣。
一面表不信与藐视,一面又感慨,因为的确是不错的,这是不容忽视的。
渡白自己却却收获了红彤彤的眼睛,直哭到红肿。可唱戏的音却一点都不带抖的,看客都以为是在戏中演的泪,都不知是他因情感而落的泪。
他要走,付钱,但班主不要,还问他要不要留下,他只是说:小僧只是下山修行,不就久就要回去的。
但班主去说:修行?只在这一出修行?普度只在这一出吗?我们戏班子是哪里都会去的,到这里也是给这个茶楼来唱。僧者何不就跟随我们,只是唱些戏,报酬一切都好说,而且还可以唱戏再修习,两不误。
他有些犹豫,想是也应该如此,若要修行,得去往更多处,不能只看这一处的人心。只是说:施主,请容小僧好好思虑一番,明日答复可否?
班主应下,就放他离开。
回店,裁缝店老板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想问他什么,但又觉这是好现象,想是听戏听的,听出伤怀来了,那就离还俗不远了。
而今夜他却很快就睡下,没再诵心中平静的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