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自己不曾见过的教皇国使徒？</p>
不对！</p>
他曾经留在西方大陆很多探子，为了保持对西方的监控，他甚至还特意培养到了一种能在两个月之内横跨大海来往两片大陆传送信件的猎鹰。</p>
所以他知道那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灾难，教皇国已经垮台，所有的使徒现在都处于无组织无纪律的状态。刚刚掌握了维尔特帝国的女皇在天启使徒和她的几位使徒朋友帮助下，正在使徒把这支失散的武装力量重新聚合到一起，在周围诸国虎视眈眈下整顿处在支离破碎边缘的国家……</p>
现在整个西方大陆乱成了一锅粥，维尔特的新女皇根本不应该有多余的精力来找自己复仇或者说谈判才对！</p>
除非……老国相眼神一凛，他想到了信件里某些零散的情报，然后立刻就产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想。</p>
“果然，该来的都会来，这或许就是报应吧……也罢，我很清楚，我做的事情，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老国相苦笑了一下，提高了声音，“终焉过客，你们这样俯视整个世界的大人物，找我这把老骨头……有何贵干？”</p>
“哦？我得夸夸你，不愧是连观察者都感兴趣的人物，居然能这么快就判断出我们的由来……”似乎是被刻意压低了的声音，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少年和一个带着灰猫面具的女孩凭空浮现在了老国相睡房的桌子旁。</p>
那是一张格外妩媚的狐狸面具，少年的衣着虽是男装却以大红为主要色调，两者配合之下居然隐隐流露出些许别样的魅力。</p>
而那个灰猫面具的女孩……有着一头罕见的如同冰雪一般的银发，整个人身上都带着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冰冷和疏离感，就连“人味儿”都几乎没有。</p>
毫无疑问，来的人是萧遥和织梦者。</p>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终焉过客——狐火，而她……是观察者之一。”萧遥故意把自己的声音压的十分低沉，右手上的护腕微微闪烁了一下，厉火咒触发，一团粘稠如同实质的火苗在他的指尖像是活蛇一般翻滚。</p>
他没打算说“白狼”，因为今天他的这身打扮和自己当初自称“白狼”的时候表现出的完全不同，所以他打算换个马甲——这样显得“终焉过客”人多有牌面，而且……</p>
靠，这一身红彤彤的衣服和面具太羞耻了，“白狼”丢不起这个脸。</p>
老国相的反应已经让他知道日月王朝必定在维尔特帝国有探子，否则不可能知道自己之前在那里瞎扯的“终焉过客”这件事。</p>
好吧，虽然当初自己所说的“终焉过客”真的是瞎编骗那些不懂事的家伙，方便自己行事，但是貌似那边都当真了，而且在薇儿娜娅的大肆宣传下大概率有把这件事当成史诗传承下去的趋势……</p>
瞎扯的马甲被人当真了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p>
“果然是你们……我也调查过‘终焉过客’，可惜唯一得出的结论就是——在东西两片大陆上，‘终焉过客’都不曾存在过……”老国相叹了口气，神情之间有些落寞，“你们就像是突然出现在这方世界一般，我甚至怀疑……你们与所谓的‘天堂’一样，都来自星辰之外。”</p>
萧遥的脸上露出了少许的惊讶，不过幸好有面具遮挡，没有被察觉到。他确实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露个面，居然就让老国相想到了这么多，甚至几乎已经逼近了事情的真相。</p>
织梦者歪了歪头，伸手轻轻拽了拽自己的袖子。她并不打算直接与老国相对话，或者说……她似乎根本不想与除了萧遥之外的任何人类交流。</p>
“我们从何而来，与你无关——我相信以你的智慧，应该能够猜到，我们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萧遥生硬的终止了这个话题，那团厉火在他的指尖熄灭，他面具下的眼睛盯着老国相苍老的面孔，“你的行为害死了无数的无辜者，也让我们终焉过客损失了一位潜力无限的执行者……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p>
“没有，我认罪。”老国相坦然的点了点头，承认自己错误的语气诚恳到让萧遥一时半会都无法相信，“西方大陆的局势原本就是行走在崩溃的悬崖边缘，而我则是将其推入深渊的那只手……这是我无法推卸的罪孽。”</p>
“……呵，我倒是没有想到，你会承认的这么坦然。”萧遥的手指轻轻的在桌子上敲了一下，“我可是在兴师问罪，‘终焉过客’的手段有多强……在维尔特帝国有探子的你还不清楚吗？”</p>
“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铸就了大错，虽然我为自己的国家争取了近百年的发展时间，我却也很清楚自己害死了多少人。哪怕死后坠入十八层地狱，也是我该有的下场。”老国相的话锋一转，神情突然变得异常的狰狞——</p>
“但是，为了我的国家……就算是让我重选一次，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哪怕再次成为下地狱的恶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