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平原地跺了跺脚,鬼使神差回头看令楚,却不知何时两人消失在院中了。
他们二人转眼间临身与大街上,放眼看去街上全是人头,大多是正值壮年的汉子。这十日街道的空无一人恍似虚无,此时的热闹是被三言五句舆论驱使而来愚蠢的人们在讨人命取血债。
血字白横幅杂七杂八地高举,密密麻麻的人头之上是开垦的锄头、驱打恶狗的木棒、劈柴生火做饭取暖的柴刀,如浪潮一般齐整举起落下举起落下。“风堂楼血债血偿!黑心奸商永堕地狱!”
琳琅笑了,这几句算是好听,街道两旁躲在屋内的百姓时而高喊,“哪是人分明是偷逃出地狱的恶鬼,他狗娘生的。”
女人骂,“狐狸成精不仅勾男人还毒蛇心肠。”
男人骂,“畜生。”她仿佛听到一声啐唾,“待抓了砍头我陈汉定去刨他棺材丢去喂狼,此生她也算是尽了孝。”
琳琅耳边不尽然是唾骂,更多是悲惨哀拗的哭声。她推开令楚想环身飞离此处的手,“若真有妖精,高凉郡上定有一只吞蚀怨念的修成大法。”
令楚取笑,笑容下隐藏几分忧忡,“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他们白骂了。”
“走着去官衙吧。”琳琅眼眸中是明媚阳光的映射,星星点点,令人捉摸不透她的情绪。
令楚拿过她手中面具,亲手为她戴上,“没带伞,太阳太烈了。”
这去官衙不过直走一条街左拐百米便到了,前面行人越喊越高昂,官衙前数百人扎营堵得水泄不通。远处急马奔驰而来,“急报急报,闲人快快散开。”
人群哪里肯让,信使只好下马单手将信筒举过头顶,心切将消息传到知县耳朵,“亚绩镇新芽村火灾,全村被困!快让开!”
“亚绩镇新亚村火灾,全村被困。”这一声被令楚的内力助推飞跃人群送进了紧闭大门之内。
他几声呼喊一时堵住示威行人的嘴,有人拦住他追问,“为何起火灾?”
“村内太多人病死,田边焚尸起了火!”信使焦急,“让开让开!找人快去救火。”
这小村就在绛城十里外,周边都是大山,若不及时灭火火势蔓延到邻村邻镇后果不堪设想。
令楚密音吩咐身后的罗阳,尽快去告知镇南府出面,调动剑庄人手救火。琳琅微转眼瞳,田边起火火势蔓延全村,玉岩书院便在五里之外,“祁儒桐如今在何处?”
“救出风伽之后不知去向,你所想我知,此事不简单,已让人仔细调查。”令楚沉声回道。
“咿呀!”官衙大门缓缓开出一条缝,“快来!”
人进去没多久,衙吏牵出几匹不大健壮的马,捕快等人打马疾冲出人群挥缰绳打到几个百姓。眼前如此一状况,秋干物躁一旦起了火绝不可小觑,那全村人算是半脚埋入黄土了。
“风堂楼害人不浅,要不是焚尸怎会出此等惨绝人寰的事!”大多人还在忡愣,被人这句话“点醒”。
一时又吵闹起来,“害人不浅,害人不浅!”
琳琅不知何时摘了面具,站在堂鼓前,“咚咚咚咚咚!”
不少人将目光投放在她身上,还以为是哪家姑娘痛失双亲要前来击鼓告状。
“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琳琅敲了几下便扔了鼓槌,百姓竟还助喊,“出来!出来!”
衙内人经不住这番闹腾,勉强派出两人出门来看,“你是何人,为何击鼓?”
琳琅转身,一衙吏先是惊艳后是觉得面熟,认出便说不出话来,“哦,你是...你是!”
“你是风堂楼楼主。”另一人也是顿时想起来,就要上前扣押被琳琅冷若冰霜的眸光吓退。
“我自己走。”
离堂鼓近的人听到这一嗓子,刚刚也喊人出来顿时觉得被琳琅欺骗,气得伸指跺脚大吼一句,“她就是那个贱人!”
“什么?”
“风堂楼楼主来了。”
“砸死她。”
“为自己亲人们报仇!”
霎时间他们手中的东西变成了武器,顿地抛出砸向琳琅,不知为何被一道莫名阻力拦在半空,动弹不得。哪里是什么惊奇,只是令楚暗中使出内功。
底下的人怕是自己幻觉,大力揉了揉眼睛睁大眼,那些东西真的停在半空,顿时间吓得后退。
“妖怪!”
“妖怪啊!”
话音落那些个杂什蹿地一下砸落地面,乒哐响,引得前头跟在琳琅后面的衙吏回头看得惊目咂舌。
胆大的老妇人不觉路远抄起鸡蛋大力一丢,跟着还有青菜甚至菜篮一并扔出去,可惜离琳琅还有一几尺距离。
琳琅不紧不慢地走到大堂,身后两人不敢催促。
李夏正坐在高凳脚还放在案头上,一看来人给衙吏使眼色,一个后仰阴笑打量着琳琅。“哟,这人是谁?”
“叶琳琅。”
“门口都是你的呼声,毫发无损地进来倒是我招待不周了。”
“乌龟整日龟缩在衙门里,本不指望有什么招待。”
“你别嘴硬,七皇子暂且不知你送上门来,我先送你进大牢享受一番特色。”李夏一拍惊木,翻书似变脸,“来人!将她压入大牢,刑法伺候。”
“报!大人,七皇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