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梅氏主要还是在问盛满夏。
她点点头,算是回答了。
对盛满夏的回答,梅氏一点也不奇怪,笑着。
“可是你们大约是不晓得的,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无非在于人为罢了。”
厅内的人都皆愣了愣。
便是白海澜,也是第一次听梅氏说起以前的事。
盛满夏倒还好,毕竟,她之前本就有过这样的猜测,只不过,这后续的故事发展和她所想的不大一样罢了。
“我的出现,本就是有心人安排的,包括后面入了白府,成为尚书夫人。”
白海棠愣过之后,倒是难得的镇定。
“既然梅姨进入白府都是计划,那...你到白府来,又是为了什么。”
“海棠,你可晓得,你爹身上有一块木刻的牌子。”梅氏没回答,却是反问着白海棠。
白海棠呆了呆,反应了下,点点头,“我晓得,那牌子我小的时候见到过,但好像是块残缺的。有一次,我拿着玩耍还被爹吼过。”
从出生后,白尚书便是对白海棠宠爱有加,尤其是白海棠的母亲就是因为生她难产去世。白尚书并没有因此将这事怪到白海棠的身上,反而因为这是亡妻费尽心力留下的骨肉,分外疼爱。
可是,那样的白尚书却在一天对着白海棠动怒了,所以白海棠倒是印象深刻,便是过去这么些年了,还是有些印象。
“可我也只记得似乎有那么一块,就连什么模样我都不记得了,而且似乎后来,我也没再见过了。”
这不过是件小事,毕竟一块牌子许是旧了丢了也不一定,没什么好在意的。
可是,现在,梅氏忽然这么问起,倒是让白海棠生了些其他想法。
难不成那块牌子还有什么来历不成?
“那木牌是西辰皇室所有。”
“...”
“西辰...皇室?”
梅氏颔首,“不错,而且还是皇令。”
“...!”
白海棠震惊了。
她家怎么会有西辰的皇令,那可是西辰皇帝所有的东西,而且她也是第一次晓得西辰的皇令竟是块木牌。
而不只她,就连春宛几人这会儿都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没想到,会听见这么一件密宗。
“白姐姐刚才说,她见到的那块木牌是个残缺的,也就是说,那并不是完全的皇令。”
梅氏笑着点头,“满夏说的不错。”
她浅笑看着盛满夏。
这丫头果然不同常人,便是这一刻,居然还能如此思路清晰。
“所以...”盛满夏眯了眯眼,“让梅姨到白府来的人是为了那块令牌?”
梅氏点头。“这只是其一。”
“其二呢?”
“找人。”
“找谁?”白海棠问。
梅氏却是摇了摇头,显然不打算多说。
“既然梅姨是为了令牌,可如今梅姨还留在这儿,是不是说,令牌还没找到。”盛满夏道。
梅氏再次点头,刚想开口说话,却又咳嗽了声。
白海澜一脸紧张,不过这一次梅氏只咳嗽一声,也没咳血,看了白海澜一眼,让白海澜坐着不动。
她继续说道,“没错,我从到白府之后,便一直在找寻着,从一开始,我在老爷的卧房,书房这些重要之地一一查过,都没有发现,后来,我便慢慢的扩大范围,这么些年来,整个白府里里外外我都找过了,但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现。”
盛满夏想,一开始的时候,便是白姐姐都能拿到那木牌,想必白尚书也并不晓得那是什么,但是后来,或许是知道,或许是不知道,但是他应当是意识到,或是有人提醒过什么,所以那块木牌便被他藏了起来,而且藏在很安全的地方,否则,过了这么些年,为何梅氏还没找到。
白海棠此刻的表情却有些低沉,她的心情有些难受。
任谁听到自己一直当做亲人的人却忽然告知你说,她的好,她的亲近,都只不过是带有其他目的的,想必,也会高兴不起来。
梅氏的话还在继续,“可我之所以还留下,并不是因为任务始终没有完成。因为曾经,我有过机会可以离开的,但是我拒绝了。”
白海棠闻言抬眸,定定的望过去。
梅氏道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看向白海澜,目光满是慈爱,“老爷待我很好。”
单单六个字,却似乎能透露梅氏所有的心情。
她爱白海澜,因为这是她的儿子,更因为这是她所爱的人的儿子。
当初的英雄救美,或许是安排的一场戏,但谁说做戏之人却不能陷入戏中。
白海澜看着梅氏,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现在,他的眼眶还是湿润了,抿着唇,强忍着。
“所以,梅姨不惜以身引毒,用自己的血喂养蛊?”盛满夏开口。
因为爱,所以才能如此不惜牺牲自己。
一开始,她还想着或许梅氏真的是包藏祸心。
但是听了春宛的话后,她便不这么觉得了。直到不久前,她更是确定。
若不是梅姨这两日有些力不从心,降低了警惕心,被安排在白府的她的人发现了端倪,怕是连她都不晓得的。
也难怪,之前,她便察觉着梅姨的脸色不太好,这才过来没两日,今日来,这气血更是差的很了。
要想喂养蛊,那用的血量必然不会少。
便是用大量的补药短时间内想要补充起来也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喂养之事还需每日不断。
盛满夏的话让白海棠一阵惊愕。
而对面,白海澜的眼眸却是沉了沉,放在身侧的手指紧握成拳,手臂上有青筋冒着。
这反应,显然,此事他是晓得的。
盛满夏见状,微微敛眸。
梅氏的方法可说其实是用了一种手段欺瞒蛊,但蛊这东西又岂是好欺骗的,便是她询问春宛后才晓得,若是梅氏能够用自己的鲜血喂蛊,便不能再使用旁人的鲜血,否则反而会激怒白尚书体内的蛊虫。
也因此,就算白海澜晓得了,想必也是无能为力的。
而这种滋味对为人子女来说却是最难受的。
之前,他或许还能装作没事的模样,可一旦梅氏的身子当真是除了差错,这份心情便难过了。
梅氏显然没想到盛满夏连这事都晓得。
喟叹一声,“梅姨真是被你吓到了,还有什么是你不晓得的。”
盛满夏摇摇头,“梅姨,那你可知,对尚书大人出手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