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低垂,越南天黑得晚,晚上的风大得很,木槿拉近衣领,呼出一大口白气。
前面的队伍已经短了许多,虽然看着还是密密麻麻的人口,好歹能看见越南城的城墙了。
厚重结实的铁块搭建了整座城,搭建了近二百米高的城墙,金属光泽感在余晖下显得更加压抑低沉。
像是座困城。
只留了几排整整齐齐的窗户,窗户上罩了层单向玻璃,在光线的折射下,玻璃呈现出了和铁砖一样的颜色和纹路,足以以假乱真。
木槿眯眼向玻璃里看去。
白炽灯下,一排排的电脑上监控着城外的长队,一个个士兵带着耳麦,聚精会神地观测着屏幕,在他们身后,训练有素的守城军秩序井然地巡查着,坚毅的面容和之前护送木槿的三个士兵是一样的。
不知道队伍前面发生了什么意外,本来就挪动缓慢的队伍直接僵住不动了,不一会儿,一个老人身上捆满了绳子,被守城军拖到了一边,围观的人骂骂咧咧,伸出手指指点江山般指指点点,老人面如死灰,也不反抗,任由守城军把他拖到一旁,那里还蹲着几个衣衫褴褛姑且算是人的人,几个守城军端着枪指着,老人躺在地上,一滴浑浊的泪滴落在肮脏的沙土地里。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爸爸,我爸爸没有染上病毒,他是人类,我要向联盟法院起诉你们,你们这群草菅人命的罪人!”
一个男人从人群里冲出来,又被人群拦住,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父亲被拉走,一脸悲愤。
“你们这群疯子,见人就咬,我一定会起诉你们,疯子疯子。”
人们又开始附和男人,朝着那几个军人冷言怒斥。
面对人们的质疑,不管是城墙上的守城军还是城下的,都一脸木然,仿佛已经司空见惯。
嘭——
一声枪响。
男人、女人,大人、小孩的尖叫快要叫破了天,人们推推攘攘,惊恐地向后退走。
木槿捂住耳朵,抬眼向事发地点看去。
老人瘫在地上的躯体还在抖动,从胸腔里流出的鲜血染红了那片土壤,那几个蹲着的人惊慌地想要乱串,被守城军拿枪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