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将地上的血迹抹去,鱼慈又在衣服上擦了擦手。
他扶住书架慢慢的站了起来,起身后,仍是心有余悸。
入梦令提醒的相枢,应该就是妖鬼。
如今,沾染到了又该如何来办?
鱼十力闲暇时,有讲过妖鬼这种东西,但没有过多的教导鱼慈,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解决。
鱼慈也问过鱼十力为什么不教他应对妖鬼的办法。
犹记得那会儿,鱼十力回答得蛮温情的。
“有爹在,就断不会让你遇到这样的危险。
你也不要生出什么走捷径的心思,习武之事重在根基,你身上‘杂根劣性’的武道命格,老爹早就帮你改变了,从今往后,你只要一步一步修行练武就好,万事有爹给你扛着……”
那是鱼慈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还是第四天,记不太清,反正当时鱼十力就是这般说的。
论起来,鱼慈穿越过来身体孱弱,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因果。
当初这身体的原主,习武天赋平平。
鱼十力就找了个道人批命,主要是算武道方面的命格。
拿到了四个字——杂根劣草。
再后来,鱼十力耗费了不菲的代价,说是封印了这道先天的烙印,具体的付出,鱼慈自然是不知道的,脑袋里空空,无这方面相关的记忆。
反正过后,原主魂飞魄散,鱼慈捡了便宜,鸠占鹊巢。
再往后,就是虚弱的那段时间,以及和鱼十力朝夕为伴的四五月光阴。
曾经的记忆如流水,涌上心头,鱼慈甩了甩脑袋,把这些思绪给压了回去。
咳咳。
他喘了两口气,站定,汗水浸湿了手心,又过去小半天,才慢慢梳理完体内的真气。
“真是够诡异的。”
鱼慈把地上扯成两半的白描美人图捡了起来,专门揉成两个团子,才敢放进钱袋,带在身上。
四下扫了一眼,没看到昆玉伦的身影。
鱼慈双眉皱起,不知道那位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三河帮家大业大,肯定有办法解决自己遇到妖鬼的麻烦。
可是,如今离得太远,也指望不上,孤寡一个,身边能靠得住的还真就没有。
鱼慈无比想去探究几个樵夫的死因,可又怕再次遇上妖鬼,或者说相枢,没有应对的手段,那不就成了,自己坑自己,开车陷沟里。
咔嚓。
鱼慈将书房的门推开,心思左摇右摆,主要是被刚才那么一吓,他又有点退缩了。
鱼慈嘴巴里发干,想找点烟草,吸上一口,缓缓余劲。
晚风落日,余辉照进院子。
昆玉伦这里除了书房,其余地方都还是比较契合土匪的气质,杂且乱,以及肮脏。
石板缝里的狗尾巴草,个别的,甚至生长到了脚踝位置。
院壁的几个转角,大块大块的蜕皮,秃露出深褐色的墙体,书房斜对着的枣树生长得也不喜人,向北一面,大片大片的枝丫上,浮现了米粒大小的黑斑。
偶尔飘落的枯败叶片,又打在枣树下的石桌上,盖住刻画在桌面生了灰的棋盘格子。
整个环境,呈现出一股颓靡气象。
“你在看什么?”
郭丰舟提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紫木食盒,抱着一坛老酒,从院落的边缘拐了进来。
“这是又到饭点了?”
鱼慈脑子一转,原来自己不知觉的就在书房里面待够了一个下午。
“还不饿呢”
他冲郭丰舟友善的笑了笑。
“不饿多少也得吃点,做一日事,就得吃一日的饭,对了,刚才我看你挺入迷的,是在瞧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