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顺公主也不用人伺候,自己绞了帕子擦了擦脸,温声道,“其实女儿这次回来,是秘密动身的,并未惊动蒙丘那边。”
“秘密动身?”太后微微皱眉,“能瞒得住吗?况且,蒙丘不过一区区边境小国,还有胆子阻拦你归家不成?”
安顺公主安抚道,“阿娘放心,我只推说自己伤心过度,一心想要向佛、不见外人,不会有人敢硬闯我的宫殿的。”
这么多年她执掌蒙丘后宫,令行禁止,宫里少有人敢有胆子跟她对着来。即便是老皇帝去世了,她的余威也不至于顿时分崩离析。
待新皇和新后彻底掌握了后宫的时候,自己早就踏进了炎光国的内地,就算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跑到这儿来要人。
听到女儿这么说,太后略略放了心,随即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儿,“听闻,这蒙丘的皇帝……”
她虽然不愿意称之为“女婿”,可毕竟女儿嫁给了他,而且与他共同生活了几十载,她总不好不给女儿面子。
安顺公主想到那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男人,心里闪过一丝痛苦,但不想让太后过于担忧,又勉强笑道,“急病,蒙丘的大夫医术都算不得高明,吊了几天的时光便去了。”
“唉,你也莫要伤心,能共同生活几十载,已算是难得的缘分了。”太后叹了口气,劝慰道,生怕女儿因此伤神。
其实她是多虑了。
虽然说蒙丘国皇帝对安顺公主称得上是体贴,可毕竟立场不同,在这份体贴之外,不得不说还掺杂了许多防备。
因此,安顺公主对他的去世或许会有难过,但是却不会因此伤了自己的身体。
否则,她也不会千里迢迢的在蒙丘赶回家,甚至连男人的百日都等不了了。
“阿娘,不说这些了,您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安顺公主有些歉疚,“这么多年了,女儿都未曾回来看看您、陪陪您,实在是不孝啊。”
“浑说什么呢,你有自己的难处,难道阿娘会不知道?”太后佯作生气的样子轻轻拍了她一下,“你皇兄孝顺尊重我,这后宫里的妃嫔也都老老实实的,阿娘再没有不顺心的地方了。”
安顺点点头,“那就好,日后我就长伴阿娘身边,再也不走了。”
“此话当真?阿娘可巴不得你留下呢。”太后闻言,欣喜若狂。随着年龄的越来越大,她愈发喜欢儿孙都陪伴在身边,生怕哪一日自己离开的时候,留下什么遗憾。
“自然是真的,否则女儿折腾这一趟岂不是没什么意义了?”安顺公主笑着道,“就怕我以后日日在这宫里吃干饭,皇兄怕是心疼银子了。”
“他敢,若是他心疼了,阿娘还有的是银子呢,阿娘养你。”太后看着安顺公主那一身粗布麻衣,心疼道,“我儿这一路赶来可是受罪了。”
安顺公主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身上,毫不在意道,“阿娘,这衣服看着破旧,实际上里面填充的都是精细棉,暖和的很,只是一路上怕招惹了麻烦,女儿这才低调了些,要说体己,女儿带回来的可不少。”
“你的东西啊,你自己留着。”太后指了指春花,“阿娘的小金库,都给你用,需要你就去找春花拿钥匙。
“好啊,女儿肯定不会跟阿娘客气。”安顺公主笑盈盈的答应了下来,半点儿没有客气的意思。
叙了旧,又回忆了一番往昔,母女两人终于说到了正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