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并不在乎以后能不能为官。
她比一切都重要。
在上书房教书的那段日子,我想尽办法想要得到她的关注。
可是不管我怎么做,她的眼里只有那个萧知安。
所以,在后来的某天,我在街道上遇见只带着一个侍卫的萧知安的时候,我心底突然有一股邪恶的力量涌了出来。
像是有一股力量在驱动着我,我对萧知安“说”了灵儿并不是喜欢他,只不过是同情他等等这些会激怒萧知安的话语。
对,是“说”。
像是话本里说的那些武功高强的大侠所用的“传音入密”一样。
这些话,只有我和萧知安能“听”见。
果不其然,萧知安被激怒了,当街就与我理论。
我不言不语,任他争吵。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
看见他无故拉着我争吵,大家都在说他的不是。
我没想到,她竟然会来。
不过正好,我想看看,在明知道萧知安“诬陷”了我之后,她还会不会站在他那边。
她还是向着他。
我不明白,“事实”都这样明显了,为什么她还信任他!
但是我不欲与她争论。
她本来就有些抵触我,我不想因为这么件小事就让她更疏远我。
只是在经过萧知安的时候,我往他的身上下了点“小东西”。
她及笄那日,我看着她纵容萧知安为她加笄,我的满心满眼都是嫉妒。
他能那般亲密地靠近她,抱着她。
而我,却只能远远地在一边看着,任苦涩吞没我自己。
再后来,我看见萧知安做的那只簪子与我的簪子一模一样的时候,我确实是有过一瞬间的疑惑的。
不过,既然撞了,那我就不要了。
我不愿与他用同样的东西讨得她的欢心。
即便我明知道那是前世的“千初”一直想要的。
也即便我明明就看见了她在看到那只簪子时眼底展露出的欢喜。
我催动了萧知安体内的摄心蛊。
所以他无缘无故撞了我。
也所以,他气势汹汹地拍开了她想要安慰他的手。
可是,即便是这样,她依旧在为他说话。
我想毁了他!
这个念头,没有哪一刻像那一刻那般强烈。
所以,月圆之夜,他体内的子蛊发作了。
那天晚上,月色的确特别美。
我坐在桌边,看着她如九天仙子般踏着轻功飘来。
她是来找我要母蛊的。
可是母蛊在我的身体里,我又怎么会给她?
子母蛊同生共死,子蛊最活跃的时候,亦是母蛊最活跃的时候。
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萧知安承受着子蛊噬心的时候,我亦在承受着母蛊噬心的疼痛。
不过我想,她应该也不在乎。
不然,只要她稍微关心我一点,她就能够看出来我的脸色异常苍白。
将百蛊王拿出来,其实我本没有想要她答应什么条件的。
可是她既然说了让我提条件,我便提了。
她自然是不会答应。
甚至还说愿意和萧知安一起死。
如我自己所说那样,我不愿看着她和他殉情。
但是,我到底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我和萧知安,她会选谁。
毫无疑问,她选了萧知安。
我彻底放弃了。
在那之后,我便开始闭门不出。
称病,其实是真病。
萧知安体内的子蛊每被压制一分,我体内的母蛊便会更躁动一分。
我有时候也在后悔,为什么当初竟然就那般决然地将自己当作了母蛊的容器。
若是子蛊死了,作为寄养母蛊的人便会遭到反噬。
我都没有想到当时我竟然那么冲动。
后来一想,或许也就是想要从她那里知道那个答案吧。
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母蛊可能就在我的体内。
或许在她心底,我只是一个为了得到她,可以不择手段但却绝对不会以自己性命为赌注的小人吧。
五年后,萧知安及冠那一晚,我突然得知她死了。
我这才明白,她竟然以自己的一身精血供养了百蛊王!
我不知是该气她太善良,还是该笑她以后不能陪萧知安偕老了,而我却能与她同一日死。
感受到母蛊在我的身体里突然格外躁动起来的时候,我知道我的时间到了。
弥留之际,我似乎看见一团黑气。
它冰冷无情却嫌弃无比地对我说:“本以为用你可以将她迷惑住,结果你自己一点都不争气!”
“废物!”
我想,我可能确实是废物吧。
连个傻子都争不过。
不过,不重要了。
因为这个时候的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我对她的喜欢,其实实在是太过莫名其妙了。
就像是萧知安被我控制了一样。
我好像,也被什么控制了。
不过,这个问题,却是在我死的时候察觉的。
我已经没有时间去查清楚了。
只是突然很想跟他们说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