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考前焦虑,放松。”殷雲翊站直玉身,两手按着羽裳的肩头将她转过来,又捏了捏她的肩膀,给她缓解习武的肌肉酸痛。
“王爷其实.....”羽裳低着脑袋,说话声有些无力,她从衣袖中抽出圣旨,递给了殷雲翊,“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你自己看吧。”
说完她挣开他的手,在眼泪快要从眼眶流出快速转过身,跑进了邪卿阁。
她不敢想,也不能想,殷雲翊终究不是她一个人的,或者说,从头到尾都不是。
殷雲翊看着她消瘦的身影,又看了一眼手中未展开的圣旨,墨眸中的星光陨落,化作不见底的深渊。
他纵使知道结局,还是颤抖着手指把圣旨展开了。
圣旨上的几行楷书写得冠冕堂皇,大致意思就是说:慕诗情献丹有功,为人贤良淑德、温文尔雅、知书达理,是作为翊王侧妃的最优人选。朕特拟旨,愿翊王与侧妃喜结良缘,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圣旨被殷雲翊紧握在手中逐渐皱巴,最后他一把将圣旨合上,怒摔在了地上,冲冠眦裂道:“备马,本王要进宫见皇兄。”
允粥见状连忙展开双臂,拦住了殷雲翊要走向王府大门的步伐,解释道:“来宣旨的钱公公说了,抗旨不尊要遭重罚,还请王爷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
殷雲翊见允粥敢拦他,一把将他推开,往前暴走了几步,最后抬起攥到爆筋的拳头捶在树桩上,声音沙哑:“什么重罚本王也受,本王不要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
树桩被殷雲翊这么一锤,满树的梅花花瓣夹裹着雪子掉落,场景是唯美的,但落在殷雲翊身上却备显凄凉。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几颗雪子掉在允粥头上,他晃了晃脑袋,轻声安慰道:“王爷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陛下这样做,定有陛下的道理,况且陛下是王爷的皇兄,他哪会害你不成。”
“他就是在害我!”殷雲翊情绪激动,喉咙滚烫似火烧般,喉结那一点殷红,胜似梅花。
他觉得大脑好沉重,扶着梅花树桩滑跪在了地上,他靠着树桩,不忍回想道:“遥想父皇临终前,遗嘱上虽写着将皇位传给皇兄,可对他的嘱托却是少之又少。父皇命本王担任辅国大将军,辅佐皇兄。皇兄登基不久便暗自弑杀不服他的王兄弟们,一时名声大噪,还曾被扣上暴君的头衔......”
他好看的眉眼微动,几滴水晶般的泪珠,便扑簌簌从左眼眶流出,说话声变得含糊不清:“可他倒好,借本王的刚正不阿做假证词,将那晚宫中起义的事含糊过去,说他们是互相看不惯对方而自相残杀,并不是带兵逼宫。我眼睁睁得看着皇兄们一个个在我眼前死去,若本王当时胆敢反抗一下,现在或许,也不在了吧.....”
允粥吃惊的嘴巴仿佛可以塞下一个西瓜。他许久没吃到这么大一个瓜,突然被殷雲翊胡乱塞下,有点撑得难受。
允粥不知所措,摇了摇殷雲翊的手臂,见他无动于衷,又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直到他眨动了一下眼睛,允粥这才急切问道:“怎么会,怎么会呢?陛下他那么善良的一个人,王爷你是不是记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