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脚沙沙摩擦过底下的长草,他真在学老大哥们挥刀动作斩草,虽然这些柔弱的小草妨碍不到他。
开心的时候,他还可以运刀斩飞虫的翅膀,给自己来场精准又滑稽的宰割表演。
刷,无聊高中生一次挥刀,整齐把野草的草根都割出。
裸露地面有一块块斑秃的焦黑,他才搞明白那个山火问题。
不是官员不追究猎人们入山明火导致的山火责任,而是追究不了。
熔树山岭不是没有发生过山火,杂草底下分层碎裂的焦黑土地说明过一点,这里不止一次烧过大火。
“熔树山岭,说不定名字都因此而来的。”年轻人一刀劈落就近一棵树木的根部。
果然,落叶和杂草劈开后,露出是里面的焦灰木炭。
前面烟瘾大的采石工,挥打飞虫,还叼着烟当作蚊香,熔树山岭拦不住大火,原因不是这种零星火苗。
成贤之前思路拘泥于一地,忘记周边还有座时刻活跃的活火山。
大角山喷发带出地下让人眼红耳热的财宝,也会带来灼尽一切的恐怖灾难。
地底深处剧烈的高温岩浆,随便就能点燃这片山岭的一切。
“那这片翠绿葱葱山岭的存在,本身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成贤感慨。
高频率,不确定性的山火,人类无法预防,也无法阻止,按常理来说,有没有人类存在,这片区域应该是赤土焦地一片,不该有如此的繁茂生命。
人类无法干预的存在,那便是自然生命自洽的结果。
成贤狠狠劈砍周边树木的躯干,它们的树心都藏在厚厚树皮的深处,树皮深厚扭曲,像一块块锻造在一起的熔片,形成异常大一段缓冲空间。
再抬头望向树木顶部,隐隐约约的焦黑痕迹正剥落嫩芽,他可以想象一个画面,浪涛般浩大滔天的大火当中,存在具有同样数量的茂密树木。
它们像火红枫叶上的叶脉,与赤红区分出明显的差别,不断剥落掉落,就是不倒。
高中生不可思议。
熔树山岭里茂密生长的所有植物,与生俱来就是抗击山火而存在,大火常年施虐,一遍又一遍,它们其中不少倒下,成为地下灰烬,更多经过改变和筛选,隐忍强耐直到大火退去,再一次焕发蓬勃生机,夺回大火曾经蔓延的一切。
大角山不安与狂暴给它们带来毁灭,而活跃的灵气喷发,充裕的地底原料,一样给它们带去无数财富。
大火烧着,它们忍受着,改变着,适应大火,渡过大火,取得大角山的馈赠,它们就成了熔树,这片山岭的主人们。
“这真是太让人兴奋了!”成贤了解到山岭的奇异后,精神十足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