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我签字是为了给你的新欢挪位？”
苏洛不舒服地蹙起眉，压着脾气问：“你什么意思？”
“千里迢迢赶去榕城把人接回来，这几天又为了他搞这么大的动作，甚至连司家老爷子都直接对上。”霍泽衍拍了拍手，面露讥讽，“你这朋友对你来说还真是够特别的。”
“你调查我。”苏洛直视着霍泽衍的目光，心里面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有无奈，有不满，但似乎还隐约地带了点欢愉，她说：“霍泽衍，你以前可不是这种人。”
“大概是以前太相信你结果被你骗得太狠了。”霍泽衍讥笑道：“还是自己查出来的东西更靠谱点，毕竟人会说谎，事实不会。”
苏洛被他的话刺了下，但也说不出什么我没有骗你之类的话，两个人说到底现在的关系也不需要继续再维持，有些伪装从苏洛提出离婚的那一刻便已经开始卸下。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情跟想法全部都抛出去，平静的开口。
“现在讨论这些也没什么意义，我只想知道你协议书什么时候能签好。”
她平静的样子简直是刺痛了霍泽衍的眼睛，自从那天在她的书房里发现那板避孕药后，他几乎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往往一闭上眼睛就是苏洛从前那温柔小意的样子，可还没等他在里面沉溺片刻，她的样子却忽然裂开，幻化出一张张狰狞扭曲的脸。
为什么她能平静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凭什么能够做到这么平静？！
霍泽衍握着茶杯的手不断收紧，脖子上的青筋跳个不停，那些质问她的话在舌尖上转了又转，最后却化为一片苦涩蔓延。
他不该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也不愿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
半晌，苏洛听见霍泽衍的声音，他说：“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份协议我要是真签了你以后就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苏洛，你确定你想好了吗？”
可早就没有回头箭了不是吗？
苏洛沉默了片刻，回道：“我想的很清楚。”
短短几个字却字字如同利刃划在霍泽衍的心上，他猛然站了起来，却没有再看苏洛。
“随便你。”
丢下这三个字后，霍泽衍头也不回地离开这苏洛所在的地方。
苏洛低头看着眼前的茶杯，眸光晦暗。
外面，霍老爷子见霍泽衍出来目光扫视了眼，问：“你跟苏洛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人家最会的大概就是察言观色，刚才在里面他就察觉到霍泽衍跟苏洛之间出了问题，两个人作为夫妻却连最基本的交流都没有。
再联系外面现在的种种传言，霍老爷子心里面也大致了然。
他们老一辈子的人对待感情总是珍而重之，“离婚”这个词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他们的生命中，他跟霍泽衍的奶奶更是夫妻情深了二十多载，从未冷战超过一天。
所以霍老爷子格外不能理解现在的年轻人。
霍泽衍见自家爷爷问起，收敛起心里面的那股怒火，面色淡漠。
“没什么。”
“我知道你现在大了主意多，但是泽衍，当初跟苏家的婚事是你点头亲口答应的，家里没有任何一个人逼着你，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不管怎么样你都应该走下去。”
霍老爷子的声音沉着，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我跟苏洛的爷爷这么多年的交情，不希望因为你们的婚姻而对两家造成任何的影响，我们两家这么多的员工都在看着，你该知道要怎么做。”
当初霍泽衍选择跟苏洛结婚也是因为她的身份能够创造出更大的价值，强强联合的效果是加倍的，可同时，如果这段关系破裂所造成的损失也是不可估量的。
在他的预想中，这一段婚姻关系应当是稳固的，甚至从开始到现在，他从未想过离婚。
直到现在，霍泽衍都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忽然间就失控到这个地步，在明知道危险的情况下还是步步走、步步错，如今连回头都没有可能。
霍泽衍抿了抿唇，到底没跟霍老爷子说自己跟苏洛的事情，只是说了句：“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是最好。”霍老爷子叹了口气，难得的语重心长，“你跟苏洛现在都还年轻，经历的事情到底还是少，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两个人能成为夫妻有多不容易。”
霍老爷子很怀念跟亡妻在一起的岁月，尤其是在这样的日子里。
不等霍泽衍再说些什么，他便无力地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去喊苏洛出来一起给你奶奶上柱香吧，我去书房里找点东西，等开饭了再喊我。”
老管家扶着霍老爷子离开，霍泽衍见他的身影消失于视线中后才招来佣人去喊苏洛出来。